华光殿外的卫士并不多,他们出其不意掩杀过去,不消几个回合,就解决得干干净净。
“陛下,你先在此等候,我带人进去看看再说。”
樊超粗中有细,对于刘志的安全,他是考虑周全,不敢有丝毫大意。
刘志点点头,他不是将军,保全自己的性命也就是保全跟随他的人,绝不会逞强好胜的。
看着手持兵刃气势汹汹闯进来的樊超等人,田娥大吃一惊,起初她还以为是赵戒反悔了,打算来弑杀太后,于是厉声喝道。
“此乃太后寝殿,尔等休得放肆!”
樊超一摆手,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在下乃是皇帝跟前御前校尉樊超,听闻太后有难,特地过来解救的。”
樊超立刻拱手表明了来意,一双眼睛却仍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田娥深居宫中,对刘志身边后来加入的人,都不怎么了解,所以并不认识他。
“刚才外面乱哄哄的,谣传皇帝大行,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陛下派来的。”
此时樊超已经确定,内殿确实没有什么埋伏,这才放心。
“陛下已然亲自到了,不知太后情况如何?”
榻的梁妠一直昏昏沉沉,层层纱幔相隔,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你说陛下来了?”
田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被弄糊涂了。
“是陛下来了吗?”
忽然,在榻昏睡的梁太后,居然扬声问道。
“臣樊超拜见皇太后,陛下立刻就到。”
“田娥,扶我起来。”
梁太后神智显得十分清醒,眼神也出奇的清明,苍白的脸颊,还有两团红晕,看起来仿佛好了很多。
田娥看了却心中酸楚,她很清楚,太后这只怕是回光返照了。
刘志进来的时候,看到梁太后正含笑半靠在榻,虽然消瘦苍白,气色却还好。
“太后,别来无恙否?”
梁妠微微一笑,“还能见到你,真好,方才外面一片乱嚷嚷,我还以为……”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陛下,左不过就在这两三日,我就要去陪先帝了,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刘志面色如水,毫无波澜,“太后请说。”
他相信,到了如今这般生死相恶的境地,以梁太后的智慧,绝不可能是在为梁女莹求情。
“我走了以后,请陛下允许女莹去为我守陵,还有,不疑他无心仕途,还请陛下允许他归隐田园。”
她语气淡然,一双眼中也没有丝毫哀肯之色,仿佛无论刘志答不答应,她已经都无所谓了。
让梁女莹守陵,这惩罚恐怕比杀了她还残,但却为她留了最后的尊严。
而梁不疑,若是事后证明他完全没有参与反叛,看在梁太后的面子,他也可以网开一面。
何况他对梁不疑的才华还是很欣赏的。
最关键的是,此刻他需要梁太后的合作,这就算是个交换条件吧。
“好,我答应你。”
听到他干脆利落的应允,梁太后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她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要求了,只希望梁氏不会断绝香火。
这样她死后,也能面对先父,毕竟,她已经尽力了。
“如今之势,陛下打算如何做?”
转瞬间,刚才还柔弱不堪的梁太后,便换了语气,展现了她作为一名资深政治家的素养。
“赵戒占据了崇德殿,与皇后私自宣布我已经驾崩,但空口无凭,我相信奉诏前来的人,不会多。
我已经暗地里通知了太尉等人,为今之计,需要太后下一道明诏,言奸贼霍乱,召百官一同讨逆杀贼。”
梁太后微微颔首,她明白刘志的意思,梁女莹一定是借助了她的名义,才能够格与赵戒联合。
现在刘志需要她公开表态,将那部分受蒙骗……或者说是以太后为借口的人,再也无法自圆其说。
同时,也在逼他们表明立场,必须站队,要么反叛,要么誓死追随他刘志,想脚踏两只船,做个墙头草两边得利,没门。
“可以,陛下着人起草,我来用印吧。”
此时跟随他的都是些武夫,刘志干脆自己动手。
“逆贼赵戒,蒙骗皇后,今矫诏欲篡汉室天下,举以丧名,欺瞒百官,实乃冒天下之大不韪也。
朕今诏令忠义之佐,莫胁于暴虐之臣,失节背义,令身后遗恨,落千古骂名。”
刚才刘志已经答应了会为梁女莹留一丝体面,所以此时诏书中便特意为她开脱罪名,说成是被赵戒欺骗所致。
梁太后自然也很满意,立刻让田娥拿来太后金印,亲手盖。
随即,刘志自己也拟了一份讨贼诏书,其内容与太后诏书大同小异,同时发布下去。
赵戒这招瞒天过海,未免也太天真了些,有他这个正牌皇帝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