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郭登,助纣为虐图谋不轨,今司空袁汤奉皇帝令,诛杀叛贼,余者为其蒙骗胁迫之人,皆不予追究。”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实际他们中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当了“叛贼”,只知道头下令要严守城门,任何人不得放行。
其余的一概不知,怎么突然间就成反贼啦?
不过司空的话应该假不了吧,何况还有皇帝诏书,他们不过是普通卫士和低层官员,什么反不反的,只知道服从命令就够了。
“从现在开始,由我暂代城门校尉之职,各门候听令,紧守门禁,无皇帝手令,任何人等不得通行。”
“喏!”
毫无意外地,不管是否出自真心,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顺从。
京师洛阳总共有十二座城门,但正南方的平城门属于卫尉的管辖范围,所以城门校尉下属只有十一个门候。
只片刻之间,形势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十一道城门对皇宫形成了包围圈。
而此时,才刚刚亥时过,刘志接到确切消息的时候,更是喜眉梢。
“陛下,虎贲军中郎将赵恺派人求见您。”
杨俭派人来通报,征求他的意见,毕竟此处据点十分隐秘,更关系到皇帝的安危,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带人过来。
“来的是谁?”
刘志皱眉问道。
“是虎贲军左仆射司马巢。”
想了想,刘志点头允许,“让他过来吧。”
不多时,司马巢就过来了,并没有穿铠甲,而是作平常打扮。
“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
刘志打量着他,此人年近五十,在虎贲军中应该属于老资格了。
“陛下,赵郎将遣我来求见,并不为别的,只是想确认您的安危,毕竟如今城内传言纷纷,难以辨别真伪。”
“是吗?”
刘志微微一笑,反问道,“传言还说我早已驾崩,而今只是个替身,你之前并不曾见过我,要如何分辨?”
司马巢却不慌不忙,从容笑道,“臣的确无缘当面拜见陛下,但当年却有幸侍奉过孝崇皇。
听闻陛下容貌肖先帝,所以臣才斗胆来见。”
原来如此,这赵恺倒是个聪明人,他哪里是来确认他的生死,分明就是派来拉关系的。
刘志不由得哑然失笑,既然赵恺用此等手段婉转地表达了投靠之意,他又如何会拒绝呢。
“想不到左仆射竟然是先帝旧人,还请转告赵郎将,辛苦他了。”
司马巢立刻肃然行礼,“臣等本就是陛下禁卫,本应随侍左右,如今这般已经是失职了,怎当得起辛苦二字。”
得,还是个老油条,说话行事滴水不漏。
刘志也懒得同他绕圈子,“非是我不信任你们,如今同为禁卫的羽林军叛乱,虎贲军无调擅动,你说让我如何看待?”
闻言司马巢立刻诚惶诚恐地单膝跪下,“陛下,臣等只是受流言蒙骗,实则忠心不二,还请陛下明鉴。”
“好了好了,你们跟羽林不同,是朕的百战之师,我还是信任你们的。”
传言陛下年少轻狂,并不擅长御人之术,看来,也是以讹传讹,并不可信呐。
司马巢只觉得提心吊胆的,头冷汗直冒。
“传虎贲军立刻进城,拦截羽林叛逆。”
就让这两只由世家子弟组成的军队互相厮杀吧,不过,他相信从战力来说,虎贲军应该完胜。
毕竟羽林军中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刚刚用钱买来的,根本就没怎么训练过,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喏。”
司马巢领命而去,现在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羽林有虎贲牵制,卫尉有城门校尉对垒。
执金吾与司隶校尉不相下,而他还有御前侍卫和龙麟卫这两股势力,算来已经在人数占了风。
但总的来说,只能说是具有微弱优势,要想取得压倒性的成功,就要看里巷那边的成效如何了。
夜已三更,漆黑一片的里巷中,一座看起来稍微整齐点的院子里,闪耀着微弱的灯火。
一群人围坐在屋中,正对着一堆五铢钱发愣,天哪,这辈子都没见过堆得像小山一般的铜钱,能不眼红吗?
“咕咚”
林飞狠狠地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干,怎么不干,别说去打仗了,就是让人插我两刀都愿意。”
邱老二心中暗喜,林飞是里巷的地头蛇之一,他手底下管着几十号地痞无赖。
林飞一表态,另外几个泼皮头目也都争先恐后地表示赞同,生怕迟了会少分一杯羹。
这几个地痞头子加起来,几百人还是能凑出来的,但这对邱老二来说,还远远不够。
他将眼光转向了一名默不作声的中年男子,此人面目普通,衣衫陈旧,但一双虎目中却幽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