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刘志才恍然回神,忘了的主要原因,也不尽然是忙,关键他从未把这个日子当成自己的生日。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孩子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他是不是该过去给郾夫人请个安了。
“阿猛的汤饼越做越好了,我很喜欢。”
想着邓猛在孕中,依旧为他洗手作羹汤,刘志也不吝夸奖。
“妾记得有次与陛下闲谈时,曾说过希望在寿辰时吃上一碗汤饼,所以就记住了。”
看着浅笑盈盈的邓猛,刘志微微一愣,汉代的汤饼类似于现代的手擀面,他也的确说过这话。
上辈子,每次过生日奶奶都会亲手做一碗面条给他,当时他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却被她记在了心间。
一瞬间,刘志便决定今日给自己放个假,陪着邓猛和母亲好好玩一天。
三两口吃完汤饼,刘志笑道,“走,我们一起去永安宫看望母亲。”
自从九月以来,刘志一直忙碌,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闻言邓猛自然喜出望外。
永安宫里,郾夫人正在精心准备午餐,想着等会儿给刘志个惊喜,却见二人携手同来。
问安完毕,刘志便陪着母亲说笑,见小妹益阳公主和渤海王刘悝也在,便顺便问了下他们最近的情况。
“多谢皇兄垂问,我日常跟着母亲读书刺绣,偶尔侍弄花草。”
刘淑性格文静温存,低声细气地答道,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沉闷了些,完全不像是十一二岁的青春女儿。
回头看了看刘悝,发现小胖子最近很是清瘦了不少,不由得十分好奇。
见皇帝大哥询问,刘悝赶紧回答,“我最近也在读书,每日都有写字,也没去街上玩耍了。”
他的情况刘志其实基本上知道,孙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写一张奏疏送上来,风雨无阻。
至于不上街乱跑,主要还是前段日子京师叛乱把他给吓坏了,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嗯,那你最近在读什么书,默一段来给我瞧瞧。”
刘悝是那种一看见书就头疼的学渣,调皮捣蛋起来鬼主意一大堆,让他一读书脑袋马上就成了一摊浆糊。
尽管孙怀十分尽职尽责,但奈何刘悝确实顽劣,最多只是强压在那里坐着,根本学不进去。
此时听到刘志的要求,刘悝顿时脸都白了,立马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郾夫人。
“陛下让你写就写吧,他又没指定哪一段,就拣你熟悉的写就行了。”
郾夫人倒是好心替他帮忙,也只怪他平时总是哄骗对方,此时自食其果,反而弄得下不来台。
陛下的吩咐,谁敢怠慢,左右立马为他拿来了墨纸砚伺候着,刘悝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提起了。
“急就奇觚与众异,罗列诸物名姓字,分别部居不杂厕,用日约……”
这是西汉史游所撰写的,也是东汉应用最广泛的幼童开蒙书籍。
刘悝字写得惨不忍睹也就罢了,就这么几句话,还给卡住了,抓耳挠腮地急得满脸通红,越急越写不出来。
郾夫人见了,哪里还不明白被他给骗了,又好气又好笑,便也决定不开口为他解困。
到最后刘悝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还是刘淑见他实在可怜,趁着刘志不注意,小声地提醒。
“用日约少诚快意,勉力务之必有喜。”
刘悝如蒙大赦,赶紧一挥而就,自己看看满纸歪七扭八的字,也有些羞愧难当。
十二岁的人了,一般的普通子弟,早就开始读和,而他还连启蒙读物都写不全。
连一向对他溺爱的郾夫人都看不下去了,连连摇头叹息。
这家伙,看来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料,以后能把字认全就不错了。
刘志也不敢对他报多大的指望,“除了这个,你还有些什么喜欢的东西?”
“我……”刘悝有些瑟缩地看了看他,“我喜欢练武,还喜欢看别人制作兵刃器具之类的东西……”
原本以为会被长兄痛骂一顿,没想到刘志却点点头,“既然喜欢,那你有没有专门去了解过如何锻造器具的?”
“有啊有啊,我经常跟那些工匠们聊天,懂得不少啦。”
一提起自己的兴爱好,刘悝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滔滔不绝。
从分辨矿石到入炉冶炼,从如何制作陶范到如何倒模开刃……以至于兵器的设计和优缺点,说起来头头是道。
刘志本人对这方面并不怎么懂得,也很少涉猎这方面的知识,但他听得出来,刘悝是真的用心去学习过,并非只懂得点皮毛。
郾夫人听得直皱眉,对她来说,一个贵族诸侯王,好好的圣人书不读,反而跑去操此贱业,实在是有些不务正业了。
可她见刘志很重视,甚至出言鼓励,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选择了沉默。
“嗯,很好,不如这样吧,以后我准许你入少府学习铸造,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