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值得的,此心一起,大部分人都立刻歇了争辩的心思,改口开始歌功颂德。
另外有些清醒点的,怎么想都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并州大捷也来得莫明诡异,那么大的一个部落,都没听说开战,怎么就打完啦?
这也太容易了吧,以前几度攻打乌桓的惨烈状况,都是做梦?
是并州军的运气太好了,还是千台伯德走了霉运?
还有,押解个犯人而已,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派出成编制的羽林军过去,怎么想都有点多此一举的感觉。
可皇帝说得振振有词,一国之君,总不可能诓自己的臣子吧,再说了,陛下与乌桓开战,目的还是要打胜仗。
把羽林军派出去,岂不是自找晦气,就他们那点战力,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文臣嘛,与武将相比,就是喜欢多思多想,一件事情要在脑袋里转上三道弯。
想得太多的结果,就是平白把一件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白白错过了良机。
就好像两人打架,你还在深思熟虑先出什么招,后出什么招的时候,人家直接一拳就把你给干翻了。
在刘志的糊弄下,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了下来,散朝之后,他将自己的一干心腹召集起来,面授机宜。
“陛下,并州大捷是真的吗?”
太尉尹勋对此事半信半疑,他们都摸准了刘志的脾气,知道在他面前说话不能拐弯抹角,所以干脆利落地直接发问。
“是真的,也是假的。”
刘志哈哈大笑起来,将龙麟卫的密报拿给他们传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抓了乌桓部落的首领千台伯德是不假,但却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乌桓部落除了损失两千骑兵以外,真正的核心兵力完全没有受到打击,更没有抄了他们的老巢。
“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要把羽林军派过去?”
尹勋十分不解,此举十分荒诞不经,怎么看都与己不利,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好想想,你们真不知道为了什么吗?”
刘志一脸的讳莫如深,意味不明地环视了一圈,只有曹腾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但却选择了束手旁观。
他是宦官出身,身份已经算是低微到尘埃里去了,在深宫中拼搏了几十年,于人情世故之上,可以说是十分透彻。
从认识刘志的第一天开始,他便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明明是宗室贵族出身的皇帝,却从不歧视那些低等人。
他骨子里那种众生平等的气息,无处不在,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低贱的阉人,只要对他的胃口,陛下就能愉快的与之相交。
这一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如今的大汉,可是出身决定一切的时代,贵族阶层的优越感,浸透在骨子里,与生俱来。
他活了几十年,经历了人间百态,见识过太多表面温和仁慈的贵族,无论他们怎样礼贤下士,如沐春风,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却无处不在。
不仅如此,他对那些争权夺利的士大夫们,还有种隐藏的很好的蔑视。
正因为如此,皇帝将羽林军派出去作战的消息传来之后,他立刻便想到了,陛下终于有底气对世家动手了。
但擅自揣测圣意,绝对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曹腾为人八面玲珑,怎么可能犯这般低级的错误呢?
所以,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尹勋等人面面相觑,“陛下的心思,臣等不敢揣测,还请明示。”
得,一群老狐狸,都不想把这话挑明,何况他们中大部分人也都是出身世家大族,利益相通。
“如今朝中各家势力盘根错节,把持着几乎所有的要职,尤其是地方上,已经到了乌烟瘴气的地步。
导致政令不通,贪污受贿十分严重,若不连根拔起,这天下变来变去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
刘志说着,目光犀利地缓缓道,“所以,整顿吏治刻不容缓,也势在必得。”
众人心内剧震,陛下想整顿吏治,在座的各位一直都知道,这一点皇帝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他们。
可一直以来,他们与皇帝都达成共识,改革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按部就班一点点来,以免引起朝廷动荡。
但刘志突然发难,并且没有与他们中任何人商量过,这让他们都有些心寒,陛下,这是羽翼已丰,不再需要他们的力量了吗?
“这次我没跟你们通气,是怕诸位左右为难,自从我一意孤行发动战争之后,这昏君之名也算是坐实了。”
刘志的语气充满了自嘲,“所以,我不怕他们骂,只要能让大汉强盛起来,别说是昏君了,就算再当一回暴君,又有何妨?”
众人为之动容,“整顿吏治,确实是势在必行。
可陛下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一点,若是逼得各方势力联合起来,到时候只怕是得不偿失。
还请陛下三思。”
“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