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诚恳的与自己探讨。
短短一年的时间,边境形势大变,虽然很多事情短时间内不能凑效,最起码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相信十年之后,又是一番新天地。
有生之年,自己若还能看到边疆各族和平共处,再无狼烟四起的时候,于愿足矣。
“景伯,坐吧,朕想与你好好谈谈,这次从凉州回来,有何感想?”
种暠谢过座,立即两眼放光,侃侃而谈。
“陛下的胡汉杂居政策,已经初见成效,虽然彼此间还是有些排斥,短时间内不可能通婚,但关系已经大有缓和。”
胡汉杂居政策,到现在都有很多士大夫和经学家反对,认为此举混淆汉民血脉,背弃祖宗。
他们也不想一想,当初轩辕黄帝时代,天下的民族有几个是正统,如今不都是汉室子民吗?
也没见谁排斥反对?还津津乐道,引以为荣。
若是他们能够像他一般,看到两千年后的中华大地,五十六个民族融洽相处的样子,就绝不会如此担忧了。
“而且有许多羌人都把族中子弟送入学堂了,开始学习汉家文化,也开始学着耕田纺织。”
文化的认同感,才是民族融合的关键,而且,凉州一带许多地方也不适合放牧,会造成土地严重沙漠化。
趁着如今那一带还水草丰美,气候温和,正好保护起来,否则等到变成黑戈壁或者黄沙滩,再想治理可就难了。
“景伯做得很好,凉州如今已不再是北疆,要在思想上转变过来,把自己当成中原人。”
“中原?”
还别说,尽管凉州已经成了事实上的中原地带,可当地居民却并没有意识到,依然把这里当做边陲之地。
这种想法显然桎梏了他们的思想,对于凉州的后续发展很不利。
同样的,并州和幽州的情形也是一样,数百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兵荒马乱,随时提防着异族入侵。
从来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恢复生产上,遍地的坞堡便是明证。
坞堡这种东西,完全就是大汉特殊的边境形势造就的,一座坞堡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城池,里面不但有奴仆、附属和私兵,甚至还有田地池塘,可以自给自足。
坞堡的四周修建了岗楼,日夜有人负责放哨,随时准备抗击前来侵犯的异族士兵。
这种警惕性已经深深地融入了他们的血脉中,短时间内让他们放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几族之间长年累月的战争,也积攒下了深厚的仇恨,让那些失去亲人的人,突然认同对方,于情于理都不现实。
所以,政策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还需要整整一代人的努力,关系才能真正的缓和下来。
“景伯,你在边疆戍守多年,辛苦了,这次回京师,可有想过要留下来帮我?”
刘志笑眯眯地抛出了橄榄枝。
“这都是臣份内之事,谈不上什么辛苦。”
种暠稍事沉吟,便摇头笑道,“臣觉得这把老骨头还是适合在边疆,不过这次臣请求调往辽西都护府,那里才是真正的北疆。”
刘志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情,种暠连考虑都没有,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希望去苦寒边远的地方戍守,确实令人感佩不已。
其实刘志也明白他的意思,生性耿直激烈,说话也直来直往,根本做不来勾心斗角的事情,也不屑去做。
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还是只适合办实事,刘志也不是不理解,只是他身边太缺人,好不容易有个合心意的,却偏偏还留不住。
心底自然很遗憾了。
不过,他尊重对方的想法,而且辽西都护府与北匈奴接壤,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确实需要一个熟悉边疆又有能力的人来统领,随机应变。
遂轻轻一叹道,“也罢,就依你,明年任命你为辽西都护吧。”
种暠眼中精光一闪,高兴地起身行礼,“臣拜谢陛下器重,当尽忠职守,死而后已。”
“起来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朕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呢。”
既然已经决定了,刘志就不会再纠结此事,对于辽西都护府那边,他还需要听听种暠的意见。
“陛下请问,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日,凉州牧种暠在中德殿盘桓了整整一天,君臣二人相谈甚欢,刘志对北部边境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
种暠建议迁移到辽西都护府境内的移民,都改成军户,毕竟他们在那里不仅仅要面对可能入侵的北匈奴人。
还有对他们十分仇视和排斥的鲜卑族人,任由两个民族杂居在一起,对于新移民的安全,丝毫也没有保障。
这一点刘志之前倒是疏忽了,经他一提醒,立刻便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