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弟都颇有做生意的天赋,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了。
有单超这个狠人做靠山,谁也不敢欺负他们。
单超行事基本上都站在刘志的立场上,他的善恶标准只有一个,惟皇帝马首是瞻。
他知道刘志拿刘悝没办法,所以故意纵容他放松警惕,至于有没有暗中助力引导,还真不好说。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记住,不能伤到太后一丝一毫。”
事已至此,刘志自然是顺水推舟了,不过到最后无论结果如何,郾太后伤心难过都是难免的了。
“诺,若是太后有一丝损伤,臣提头来见!”
单超身体不好,自知已经没几年好活了,他是宦官,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也没有像其他人一般过继香火。
自小他就见惯了世态炎凉,深谙官场的险恶,他选择无条件的效忠皇帝,也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第一是感谢刘志给他报了仇,投桃报李,感恩戴德。
第二,他知道自己的亲人并不适合混官场,可作为一个商人又无权无势,唯有他拿命替他们换一份陛下的保障。
不得不说,单超的想法最直接,也最有效,就冲着他这片忠心,刘志也会给单家人一个平安。
看着单超领命而去,刘志睡意全无,对于刘悝的愚蠢行为,他打心眼底很痛恨。
可以说,除了谋权篡位,刘悝两兄弟不管做出多荒唐的事情来,他都不会认真计较。
看在血脉亲情和母亲的面子上,就当养着两只米虫好了。
现在,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母亲都难免伤心欲绝,就冲这一点,刘志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第二日上午,刘悝若无其事地带着几个人进了永安宫,口口声声要来向太后辞行。
听说他要回渤海郡了,郾太后自然有些舍不得,怪他事先没打个招呼,自己好给他准备个送别宴。
刘悝按照计划,故作姿态,摆出一副哀怜的模样。
“太后,不是我突然要走,实在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
说罢装模作样地哀哀哭泣,郾太后吃了一惊,连连追问是不是有谁欺负于他。
刘悝欲言又止,弄得郾太后心疼不已,以为是皇帝说了什么话逼迫,便摒退左右。
“悝儿,是不是皇帝赶你走的?”
见太后上当,刘悝顿时欣喜若狂,一切都来得太顺利了。
刘悝颤颤巍巍从袖中摸出一柄匕首,狠了狠心,对郾太后道:
“太后别怪我绝情,都是他刘志逼的,我不过是想留在京城长住罢了,凭什么就非要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你悝儿,你在干什么,可别想不开啊。”
郾太后大急,到了现在她也没想过刘悝会伤害自己,还以为他要自残以明志。
开弓没有回头箭,刘悝刚开始还怕的要死,一旦开了头,反而镇定下来。
一双眼瞪得血红,面容狰狞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子。
“凭什么他能当皇帝,我就不能,论起来他连继承侯位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个庶子罢了”
“悝儿你疯了不成?快住口!”
郾太后慌张的看了看左右,幸好此处没有外人,不然自己想瞒也瞒不住。
“疯了?哈哈哈”
刘悝面容扭曲,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对,我是疯了,今日我就要这天下,这皇位,谁敢拦我都得死!”
自从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之后,这念头就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心头,越来越强烈。
人心是太阳底下最不能直视的东西,而欲望一旦失控,便如洪水猛兽,再也无法回头。
到了此时,郾太后再糊涂,也终于明白过来,完全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明明无比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刘悝。
“太后别怕,只要兄长乖乖禅位于我,你还是大汉太后,这一点不会改变。”
郾太后听得目瞪口呆,痛心无比,这还是她心目中那个孝顺乖巧的悝儿吗?
她再宠爱这个儿子,也不可能越过自己的亲生骨肉去。
“悝儿,你醒醒吧,你是不会成功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呵呵”
刘悝恶狠狠地打断了郾太后的话,“我凭什么要回头?眼看着大局在握,他刘志不是很孝顺你这个母亲吗?
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肯不肯为了你这个母亲放弃皇位。”
说罢一个健步冲上前,一手去控制郾太后的胳膊,一手将匕首横在了她的颈边。
“来人,去通知陛下,就说太后病重,急召陛下前来。”
郾太后听他厉声呼喝,心中大急,也扬声道:“你们不要听他胡说”
还没说完,便被刘悝一把捂住了嘴,郾太后拼命挣扎,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破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