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也不是知道她无法守住宫城,但她早已无路可走,只能舍命一搏。
她只能寄希望于杜密能够迅速召集人马,然后昭告天下,立刻登基。
再以皇帝的名义,将执金吾等兵力抓到手中,只要给她一整天的时间,相信一切都可以改变。
天终于亮了,风雪暂停,长街上一片寂静,早起的市民,很快就发现今日气氛不对。
大队的卫兵全副武装,纵马奔驰在主道上,已经享受了十几年太平生活的洛阳人,早已忘记了当年的兵荒马乱。
但这一刻久远的记忆重新来临,难道又要变天了吗?
负责城市治安的执金吾,最先发现京畿道卫兵的异象,但杜密扬言正在执行公务,并让执金吾配合安抚民众。
尽管心里犯嘀咕,可执金吾的职责就是京城治安,没有得到皇帝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多事。
然而很快他们就遭到了拦截,陈蕃骑着一匹大黑马,静静的立在路中间。
在他身后是数百名大理寺甲士,尽管两边人数悬殊,但陈蕃却稳若泰山毫无惧意。
看来他们的行动已然败露,不过就凭陈蕃身后这几百人,想阻止他们前进的道路,简直可笑。
但杜密却并没直接下令攻击,而是举手暂停前进,催动胯下枣红马,一步步缓缓走了过去。
两位曾经的知交,终于站在了十字路口,针锋相对。
“仲举,我知道你对陛下忠心,可如今陛下已然病危,清河王为皇长子,自古便以立长为主。
不若一起拥戴新帝登基,也是一件泼天功劳,将来大学士的位置就是你的。”
陈蕃一直冷冷的看着他,直到他说完,忽然仰天放声大笑。
“哈哈哈杜密呀杜密,我一直将你引为知己,今日才知道,原来我们根本就不是同类人。”
以杜密对陈蕃的了解,其实他早知道对方不会改变主意,只不过陈蕃对他有恩。
而杜密又过于注重名声,不希望将来留下一个败笔,所以惺惺作态,故意前来劝说。
“仲举,我好意劝说,你可不要执迷不悟,误了清河王的大事,引起国家动荡,生灵涂炭,到时候成为千古罪人。”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让陈蕃觉得恶心,从前看杜密怎么看怎么顺眼,如今却觉得格外面目可憎。
“呸!你这无耻老贼,亏你说得出口,也不知到底将来谁才是千古罪人。”
陈蕃生性耿直,此番义愤填膺,直接就开始破口大骂。
杜密此生还从未被人如此当面辱骂过,顿时脸上变色,黑沉了面孔退了回去。
“攻击!”
京畿道卫士们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明晃晃的枪尖对准了陈蕃,后者却昂然不惧,冷冷的看着缩在人群中的杜密。
神色极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