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住一条命,他就已经很意外了,实际上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如果父亲当初选择直接处死了他,也免得一辈子都活在无望的痛苦之中。
“我”
刘维张了张嘴,却又苦笑着停了下来,他还能有什么打算?除了借酒浇愁,他又能做什么呢?
“维儿,人生在世可做的事情太多了,难道除了这一个目标,对于你而言就再无其他了吗?”
刘志的语气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想好了就进宫来见我。”
“是,父亲。”
转着手里的酒杯,刘维第一次失去了陶醉的感觉,其实也不是他真的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而是潜意识里认为,父亲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成王败寇是不变的基本规则,他既然已经输了,便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要么身死道消,要么被幽禁一辈子。
但现在,父亲却给了他另一条路,就仿佛于绝境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让刘维的心又开始活动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如果刘维还是不能振作起来,作为父亲,刘志也无能为力了。
今年的家宴虽然多了长子和长女,却少了二女儿和二儿子,这让刘志也颇有感慨,孩子们都大了,总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该放手时须放手,偌大的国家他都舍得放下,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当晚刘志便宿在了长秋宫,拿出一张舰艇设计图,与邓猛一起商量。
这是大汉船舶司最气派的一款远洋轮船图纸,刘志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满意。
虽然他也知道,现有的造船技术,无论如何也造不出后世豪华游轮的感觉,但最起码可以利用如今的技术改造一下吧。
尤其是在舒适度上,毕竟远航出去一趟就是好几年,到时候太艰苦了他也受不了。
享受了几十年的养尊处优,又经历过一场大病,哪怕他最近几年一直都在加强体能训练,但在体质上还是无法和年轻人相比。
反而邓猛对此不太计较,只要有机会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于愿足矣。
三天的千秋节,很快就过去了,但由此带来的震荡,却依然在持续扩散。
整顿宗室,修改王爵继承制度,对外廷官员来说,并无影响,这些年普通宗室的权地位越来越低,在政治上甚至还不如一些世家大族。
再加上宗室中的纨绔子弟太多,名声在外,既然皇帝都要打压,也没人非要出这个头。
但陛下也不是不念着同宗之情,这不是给了他们三个月时间自纠自查吗,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真正让臣子们在意的,反而是内阁组建和议会的成立,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朝堂格局的大事件。
内阁首辅的人选不言而喻,肯定是非袁盱莫属了,他是最早跟随陛下的人之一,无论家世和才能都无可厚非。
实际上,这些年来由于陛下逐渐放权,袁盱已经成为事实上的丞相,现在不过是给他正名而已。
他们关心的,是关于副相的人选,陛下当时只说一到七人,那么具体数量和人员,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众人猜测,李膺、陈蕃、王朗三人绝对是跑不掉,但剩下的人选,就有待商榷了。
有资格入内阁的大臣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朝廷的派系划分虽然没以前那么分明,却也还是存在的。
谁不想把本派系的人塞进去,这样以后几十年都会有利,好处不言而喻,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明白。
一时间朝堂上波诡云谲,暗流涌动,私下里的较量越来越激烈。
对于这种现象,刘志并未干涉,适当的争斗有利于皇帝对朝廷的掌控,只要不是剧烈的党派之争,就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内庭与外庭的斗争就像走钢丝一样,需要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无论偏向了哪一方,都会出现权力的失衡。
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刘志对于朝堂的平衡调控能力,早已得心应手运用自如。
借着这个机会他也想给太子刘瑾上一堂课,这几年朝堂中实在是太平了许久,也该让他看到残酷的一面了。
朝堂上如何掀了天,刘志都泰然自若,包括几位一品大员也是一样,能到他们这个级别都已经宠辱不惊了。
对他们来说成立议会的意义更加深重,不到他们这个级别还体会不到议会对于整个国家层面的意义,有多么的巨大。
千秋节之后,数位朝廷大佬齐聚中德殿,共同商讨议会问题。
他们中有人赞成,也有人持反对态度,认为将立法的权力下放,会造成皇权的削弱,影响到律法的神圣权威。
而赞成的人则认为,议会能够保证修法的公正公平,以免有失偏颇,也可以集合各方面的意见,使得律法更有包容性。
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