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宋华商投靠明廷并非背主求荣。”正当阮主质问赵天硌之际,一名家臣忽然站了出来。
“吕宋西班牙人生性多疑、残暴,数次屠杀吕宋华商,而清灭台湾郑氏,明将南逃吕宋,西班牙人恐吕宋华商与明军里应外合,因而将马尼拉华商下狱,若非英吉利人周旋,恐怕吕宋华人尽皆被西班牙人屠戮。”家臣阮有镜道。
“大人,我等吕宋华商并非勾结台湾郑军,而是西班牙人生性残暴,一口咬定我等吕宋华商与台湾南逃郑军勾结,欲加害于我等吕宋华人,我等无奈,才连夜逃出马尼拉,北上投奔明廷。”赵天硌见有人为自己说话,连忙开口解释。
“这么说并非是尔等背主求荣,而是西班牙人迫害尔等吕宋华商,尔等迫不得已北投郑军。”阮主冷冷道。
赵天硌连忙点头,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若吕宋夷主有阮主大度,开怀,我等华商又岂会北投明廷,实为被逼无奈。”华商赵天硌欲哭无泪,只得跪在地上磕头道。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初吕宋华商对于台湾郑军南下吕宋是非常排斥甚至厌恶的,生怕因为明军的到来会让西班牙人迁怒吕宋华商,哪怕胡安反复安抚华商,称马尼拉不会因此迁怒吕宋华商。
但过去数次屠杀时,西班牙人也曾如此保证不会动华商,可最后华商都免不了一死。
因此早已知晓西班牙人本性的大多华商都纷纷逃离马尼拉,而后来胡安也确实将留在马尼拉的数百华商以及家眷全部下狱,没收家产。
后来明军王师到来,屡屡大败西班牙军,华商这才选择和明廷合作。
“这么说北投明廷实属西班牙人所逼,并非尔等本意。”阮主道。
赵天硌连忙点头称是,赵天硌只是一个商人,并不代表他要忠于吕宋明廷,见阮主动怒,就一股脑的撇清与明廷的关系。
“那今日,尔等代明廷来广南,将通商书信呈给我,是何意。”阮主又问。
“明廷地小民薄,所需军资银两全靠四海赚取,今安南原郑将陈上川写信与明廷,求明廷援助,刘煜大人为表诚意,愿与广南结永世之好,特意派遣华商呈交通商书信。”
对于安南华人向明廷求助在吕宋明廷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至少四海的几位掌舵人都知晓,赵天硌作为此行船主,负责押运火器银两前往安南,自然是知晓一些事情。
“陈上川等皆为台湾郑将,不肯臣事大清,南来投诚,愿为臣仆。阮主方才接纳,不料今日尔等明商竟然与陈上川等人暗自勾连,所图何为。”阮有镜厉声质问。
“不关华商之事,此为明廷之举,我等不过是受明廷委托送物与陈,陈大人。”赵天硌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哦,送物,送什么。”阮有镜大喝道。
“火,火器。”赵天硌畏畏缩缩的吐出两字。
这下,大堂里刹那间炸开了窝,众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着。
“赵先生,你先到驿站歇息。”阮主示意堂下的赵天硌退下。
赵天硌如临大赦,在几名奴仆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出大堂。
看着赵天硌踉踉跄跄的走出大堂,身着华服的阮主阴沉着脸。
“大人,东浦陈上川和定祥杨彦迪皆为台湾郑氏降将,而今又与吕宋明廷又所勾结,请派军三千,交由末将指挥,末将三月内踏平东浦明人。”堂下阮有镜请愿道。
阮主阮福濒并没有回应,苍老的脸庞上阴晴不定。
当初陈上川等人率兵三千归附时,阮福濒其实并不想接纳,但又恐这些明人降将起兵造反。
毕竟这些南逃明人佣兵三千,广南国弱,虽可镇压下去但恐伤筋动骨,于是阮福濒想出一个好主意,那就是派遣这些明人前往真腊之地东浦。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妥善解决这些明军降卒的安置问题,还可以通过这三千明军慢慢蚕食真腊土地,进而谋取水真腊沃野千里的良田。
可任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竟然还有一支郑军会南下吕宋,还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攻下吕宋岛大半,打得佛郎机人龟缩在马尼拉城内不出。
吕宋红夷的实力,阮福濒也是知晓一二,广南火器不少购置南洋的西班牙人,生知西班牙人火器的威力。
可这些明人竟然打得西班牙人狼狈不堪,甚至夺下吕宋北部建立明廷,实在话,阮福濒还真有些发憷。
赵天硌呈交的通商书信阮福濒早已看过,也与群臣有过商议。
不过考虑到吕宋明廷建立于吕宋岛,吕宋为西班牙人土地,若是与明廷通商恐会激怒西班牙人,同时北面的大清对于这些前明余孽绝不姑息。
若是广南与吕宋明廷通商恐怕会激怒南洋的西班牙人和北面的大清,无论是西班牙人还是大清都是广南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因此群臣纷纷劝谏阮福濒,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吕宋明廷一月占据明城大破三千西班牙与土番联军,三月占据维甘,半年拿下拉瓦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