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马团团围住。
看着自小呵护自己长大的叔叔被围,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伯赏赛阳终于回过神来。
什么他妈的伯赏家的荣耀、什么他妈的伯赏家的希望,统统都是狗屁,他只感觉从头到脚的耻辱,彻彻底底的耻辱。
伯赏赛阳居然被吓住了!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视线开始清晰、胸中燃烧怒火,只有杀戮才能暂时忘却这种刻骨的耻辱。
凄厉的嘶吼一声,伯赏赛阳也拨马冲了出去。见到自己校尉冲出去,军士们也如梦初醒,纷纷抽出宝剑跟了上去。
白刃战开始了,只是这场本应秋风扫落叶般的战斗,变成了缠斗。
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对上被邪教激发狂热的农民,又是居高临下。虽然占尽上风,却也不能立时取胜。反而有些兵士被拖下马来,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想要爬起来,却又被抱住,在地上滚作一团,厮打起来。
而那被团团围住的老马和身下的战马,已经不知挨了多少铁锨,吃了多少锄头。但他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长剑翻飞中,不知割断多少喉咙,刺穿多少心脏。自己的血、敌人的血混在一起,把他和战马统统染成暗红色。若不是这些凶徒没有利刃,他绝对坚持不到弩箭射来的那一刻。
………………
秦雷的断后骑兵一直关注着战场的局势。起初见那些信徒叫嚣着冲向镇南军,他们都以为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等看到伯赏赛阳他们莫名其妙停下时,黑衣卫们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犹豫,一面发出信号,一面催动战马,全速冲了上来。
之前为了保持安全距离,他们离得有点远,等到进入射程时,那些疯子已经围着老马攻击半晌了。
黑衣卫们纷纷扣动扳机,弩箭呼啸着激射出去。朵朵血花绽开,围着老马的信徒,眨眼间便倒下一大片。经过小半年的刻苦训练,他们的射术与古城外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第一轮箭雨后,第二波紧接着跟上,同样射倒一片。然后是第三波……这次之后,老马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了,包括他的战马。
误伤总是难免的,没有射到他本人,已经大大出乎黑衣卫们的意料了。转瞬间,黑衣卫们便冲到了摇摇欲坠的老马身边。斥候队长把他抱上马背,刚要下令发动下一波突击,却感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才发现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老马,抓住自己的衣襟,祈求地望着自己,缓慢而坚定的摇着头……
同是军人,他能懂老马的意思,仔细观察了下场中的局势,作出一个分散包围的手势。
疾驰中的黑衣卫们拨转马头,从两侧绕过,把仍旧战成一团的双方围在中间。黑衣卫们并不冲锋,而是举着手中新装备的连弩,全神贯注的瞄向场内。一欸有镇南军兵士遇险,仿佛长了眼睛的弩箭便会射在他身侧,将企图行凶的教徒击倒在地。
………………
伯赏赛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疯狂的舞动着手中的狼牙棒,这种草原人才用的奇形兵器,需要莫大的膂力才能挥动。而要像他这样轻松自如,那便只能用天生神力来形容了。
风火轮般‘呜呜’旋转的人间凶器,只要被擦到一下,便会被刮得皮开肉绽。若是打个正着,定然筋折骨断,茄子一样被拍在地上。若是不幸被砸到头,便会像西瓜一样碎裂。
须臾间,便有十几条汉子,折在八十斤的狼牙棒之上。饶是那些狂热教民不知生死,却也下意识躲开这食人恶魔般的白面杀神。
伯赏赛阳鼻间喷着粗气,双眼血红一片,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哪里人多往哪里冲。过去便是一阵屠杀,鬼哭狼嚎间,敌人纷纷四散逃开,终于没有了起初的疯狂气焰。
在伯赏赛阳嗜血屠杀的带动下,本来就战力高绝的镇南兵士终于发挥出了平日的水准。那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没有任何护具、甚至没有基本武器的狂热信徒们终于不能近身了。
战斗被拉回到本应的节奏,屠杀开始了,自觉受到侮辱的镇南兵士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还能活动的物体。
不到一刻钟时间,四百狂热的信徒死伤殆尽,悉数倒在血泊之中,却没有一个逃跑的。
不知他们的灵魂可不可以登上梦想中的极乐净土。
刚刚赶到的秦雷,看到面前的修罗场,皱眉道:“弥勒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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