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剑正落在文彦韬刚刚站立的地方——离文彦博的双腿仅一尺远,刺透了厚厚地地毯,扎进地砖里两寸有余,犹自颤巍巍的晃动,传达着主人强烈的意志!
文彦博的面孔终于煞白起来,浑身微微颤抖,不知道气得还是吓得。
秦雷轻蔑的一笑,伸出右手中指,比划个文丞相已经见过的手势,这才一甩王袍下襟,转身大步离去。
秦霖虽不知秦雷手势的含义,但也觉得很解气,便学着秦雷的样子,两只手都伸出来,齐齐向文彦博比划个中指,也跟着秦雷往殿后走去。
太子见了这一幕,兀然想起去年腊月,也是在这金殿之上,秦雷戟射了天策将军李清,不由感叹这位小爷真真乃是惹不得、碰不得的爆竹性子,无奈的笑笑,朝诸位大人一拱手,也往殿后走去。
转眼间,殿里只剩下文彦博的文官们,霜打茄子般的杵着,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本来双方打和的一局,竟然转眼间被人杀了个落花流水。很多人一时接受不了,郁闷道:“怎么能这样呢?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能说不过就打呢?还讲不讲道理啊?”
秦守拙朝捶胸顿足的官员呲牙笑笑,小声道:“这位爷从来就不是君子,他也从来不讲道理。”
官员一下子垂头丧气起来,哀声道:“那他讲什么啊?”
秦守拙望了望场中的官员,伸出枯瘦的手掌,握成拳轻声道:“拳头!”说着另一只手按在拳头上,抱拳道:“相爷、诸位,下官公务繁忙,就先行告退了。”文彦博点点头,秦守拙便扬长而去。其余官员也有样学样,纷纷告辞出去,离了金銮殿。
偌大的金殿中只剩下文家几个,还有十几个铁杆依旧陪着,显得空荡荡的,也让里面的人不由感到一阵凄凉。竟然连一个根基不稳的小毛孩子都收拾不了,这给所有人传递了一个不安的信号——文家、以及它旗下的文官集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承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讶异,文彦韬开口道:“哥,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吧?”
文彦博把双手拢入袖中,疲惫道:“消停一会吧,不然还能怎样?罢朝吗?”
“对,我们罢朝吧?”倒是提醒了文彦韬,边上几个文家铁杆也纷纷附和道:“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文彦博摇摇头,轻声道:“不是时候啊……”几人还要劝,他已经艰难的迈开步子往外走去,文彦韬赶紧上前扶住。别人也架起人事不省的文铭义,残兵败将一般往外走去。
待走出禁宫,上了轿子,文彦韬又是捶背、又是顺气,才让文彦博的脸色好看些,他拍拍文彦韬的手,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等来年忙些,老夫会让他们好看的。”文彦韬这才明白,原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现在没有战事、两税也入了库、今年也没钱修河工,甚至连秋闱都结束了,此时正是部府衙门最清闲的时候——此时罢朝对他们来说太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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