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角度说,太子爷都失败至极了。
太子的面色一下子变得灰败起来,那双乌青的眼睛中放射出堪比十世处子的幽怨目光,把皇甫战文盯得不寒而栗,不得不微微低头,避开那毒蛇般的目光。只听太子用变了调声音尖叫道:“本宫早就该想到了,你们一起在北方待了那么长时间,定然早就勾勾搭搭了……”又无比沮丧道:“我真傻、真的,明知道狼嘴里剩不下骨头,还要把自己的肉往狼嘴里送!”
反复念叨几遍:“我真傻,真天真。”太子仰天长笑一声,便回首怨毒的盯着秦雷道:“你莫要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本宫这就进宫,让父皇主持公道去!”
秦雷撇撇嘴,微笑道:“悉听尊便!”
太子的心中充满了屈辱与懊丧,再也听不进秦雷的冷言冷语,转身往道边的太子车驾上走去。钟离坎赶紧带着东宫侍卫们四下护持着太子登车。不一会儿,那辆装饰豪华的明黄色车驾便在侍卫的护持下离了延庆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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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侧的宗亲们,亲眼见到太子被戳成传说中的貔貅后,竟然报复不得,只能灰溜溜的去找家长告状,哪个还敢对五殿下不敬,都老老实实的跪下等候发落。
他们都清楚,此事乃是因他们家中男丁抗命而起,这位敢殴打太子的五爷,是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但秦雷现在一脑门子官司,哪有闲心搭理他们,向身边的秦浯水轻声问道:“他伤的重么?”
秦浯水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哽咽道:“志才的脊梁骨都被打折了,怕是就此要瘫了。”
秦雷闻言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刚想骂娘,突然想起一张倾国倾城的娇颜,睁眼道:“先找太医院的黄院正,让他派最好的跌打损伤大夫,给志才保守治疗。孤再延请名医,看看能不能给他会诊一下。”秦浯水点头应下,自去安排不提。
秦雷又转头望向朝自己苦笑的皇甫战文,招手让他过来,见他还是一脸愁苦,秦雷轻笑道:“自从你决定向令尊推崇孤,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皇甫战文勉强一笑道:“其实还应更早,离开北山牧场的前夜,当末将把那张纸片交给王爷时,便对今天有了心理准备,”说着轻声道:“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而且……”
秦雷轻笑道:“而且看起来如闹剧一般?”
皇甫战文面色一僵,小声道:“属下本以为会是在图穷匕见的时候。”
秦雷微微摇头,面色郑重的望着他,沉声道:“那就是悲剧了,你愿意看一场悲剧,还是一场闹剧?”
皇甫战文点点头,强笑道:“末将心中也松缓多了,”说着轻声问道:“不知王爷对弟兄们有没有安排?”他和那些亲近秦雷的军官,肯定没法在太子卫继续混下去了,因而有此一问。
秦雷指了指皇甫战文,秦卫便从随身携带的牛皮包中,拿出一个写着‘机密’二字的信笺,双手递给他。
皇甫战文双手,便听秦雷轻声道:“这是我从某个渠道得来的消息,你看一下吧。”
他依言抽出信瓤,展开一看,不由大惊道:“朝廷要在明年开春裁撤所有卫军?”
秦雷点点头,小声道:“这事情早就在李浑和文彦博的酝酿之中,陛下也原则上同意了,几乎是势在必行了。”说着轻声道:“军制改革十分凶险,弄不好就会动摇国本,因而朝廷有意循序渐进,用两年时间,将全国的近二十万卫军悉数裁撤。”
虽然注定离开太子卫,但皇甫战文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太子卫会在那个阶段裁撤?”
秦雷轻声道:“太子卫号称天下第一卫,自然要在第一个裁撤,这样后面的地方卫所没了攀比,反弹也会小些。”哪支军队愿意接受被裁撤的命运?不反弹才怪呢。
皇甫战文乃是当年最有前途的军官,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干系,沉声道:“扣掉吃空饷的部分,也至少有十万多卫军,这其中又牵扯到不知多少豪门大族。若想把这些卫军悉数裁撤,实在是凶险无比。”说着把那信笺递还给秦卫,自信道:“所以朝廷需要稳定,不可能在这时候惩罚太子卫的。”
秦雷点头笑道:“只要太子卫军接受命运,就一定会得到宽大的。”又指了指西南方向,笑道:“那里正缺人呢。”皇甫战文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处理完太子卫军的事情,秦雷终于把视线投到跪了许久的宗亲身上,不咸不淡的说道:“都散了吧,别耽误了打马吊、斗蛐蛐。”对这帮不识好歹的东西,他实在没有好脸色。
哪有人敢起身?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秦雷还欲训上两句,却见远处一骑飞驰而来,不一会便到了近前。马上那人一勒马缰,便在秦雷身前三丈处下马,朝秦雷施礼牺牲道:“老奴叩见王爷。”
秦雷微笑道:“卓老请起。”
来人竟是昭武帝的贴身卓太监,他起身朝秦雷笑笑,轻声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