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感动不已,高声道:“秦大人能为民做主就是好官,我们不能让他因此遭殃!”这里面数红脸的涂恭淳叫得响,只见他跃出人群,大声叫道:“反正我们也及第无望、无法做官造福了,还是保住秦大人,让他继续庇佑一方百姓吧。”说着一脚踢翻边上写着‘肃静’的竖匾,沉声喝道:“这责任还是我们担了吧!”
众举子本来就满腹的抑郁躁动,看到涂恭淳如此狂野的举动,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大喊大叫道:“我们来承担,不让大人受累。”便七手八脚的把大堂上的屏风、牌匾、盆景、供桌之类的东西统统掀翻在地。
衙役们望向一脸严肃的府尹大人,不知是否应该上前阻止。秦守拙却毫无所觉的望着这群可爱的书生,他知道,这些书生故意破坏了府衙,给他收兵回来镇压的理由,这样就不算是抗命,也就无所谓承担责任了。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翻腾,让他的喉头一阵阵发紧。一种莫名的感动油然升起,他突然觉得不能让这些士子白白牺牲了……也许大秦的未来,就需要这样一群年青人呢。
想到这,他改变了原定的计划,举手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本官有话要讲!”对他的话,士子们还是能听进几分的,闻言暂时停下动作,定定望着他。
只听秦守拙沉声道:“你们还年轻,我以一个老大哥的身份,在此奉劝大家一句,无论你们准备采取何种行动,都务必要合规合法,切莫再做今日这种鲁莽冲动的事情,否则你们的前程就全毁了。”见举子们都流露出倾听的神情,他微微一笑道:“凡是要在理字上站住脚,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也能争取到更多的同情和帮助!”
所谓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举子们心中恍然道:‘对呀,错在朝廷、罪在宰相,我们明明是占理的,为何要行此自暴自弃之举呢?’纷纷朝秦守拙拱手施礼道:“谢大人指点迷津,才让我等没有步入歧途!”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秦守拙有些担心问道:“诸君意欲何往?”
方中书哈哈笑道:“我等去合法合规的说理去!”
秦守拙闻言一躬道:“诸君绝非独行。”直到众生悉数离去,他才抬起头,目光复杂的望向门外,良久才沉声道:“告诉几位捕头,停止驱逐难民。”
待衙役领命退下,他又道:“备轿,我要去清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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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们离了中都府衙所在的铜锁大街,正欲去日常集会的陇右会馆寻找商德重,共议上书之事,却看见百姓纷纷往南边跑去。涂恭淳一把扯住一个汉子,大声问道:“大哥,你要干啥去?”
那汉子不耐烦的看他一眼,待见到他的举子打扮后,才换副笑脸道:“回这位举人老爷,南城那边有举人老爷为了京里难民,与官差打起来了。”
举子们一听,赶紧跟着人流往南边跑,约摸跑了一刻钟,便到了南城最有名的铁狮子大街。只见大街上已经里外围满了百姓,涂恭淳性子急,一边拨拉着人群,一边大叫道:“让让、让让……”百姓们见又来了一群举人,赶紧让开道路。
涂恭淳他们方得以挤进去,只见一群兵马寺和京都府的兵丁将街道两头堵上。而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满面惶恐的难民,这些人背着铺盖粮食,显然是被驱逐至此。
而辛骊桐他们那群士子,则手挽手阻挡在官兵和难民之间,他们背对着难民,怒目圆睁的盯着如狼似虎的兵丁。兵丁阵中一个裨尉打扮的军官正在喊话:“相爷的命令你们都听到了,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要知道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参加下月的大比呢?”
举子阵中的辛骊桐高声回道:“我们的态度也早说明白了,中书省下得是一道乱命,我们京中举子准备公车上书,请求朝廷重新商榷此事。在这之前,请这位将军行个方便,暂缓执行此命。”
所谓‘公车上书’,乃是汉唐时期的太学生,对时政民情有什么看法时,采用联名奏章的方式,直接向朝廷表达意见。此法在汉朝时常用到,但唐朝时,诸生采用此法反对武后登基,遭到了严酷镇压,上千士子悉数杖三十、流徙千里,除了些许福大命大造化的,撑到了开元年间得以获释之外,其余的尽皆死于非命,下场悲惨至极。
之后四百年,便再未有士子敢采用此法,‘公车上书’四个沉甸甸的大字也渐渐湮没在历史长河中,那兵马寺的裨尉自然也无从知晓,闻言纳闷道:“什么公车上书?听说去年有个挨打的郎官叫‘公车商书’,你们说得是他不?”说着哂笑道:“一个小小的郎官可不济事,你们至少也得找个尚书侍郎才行吧。”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两边人层次差的太远,根本没法沟通,辛骊桐只好尽量直白道:“我们要找丞相大人请愿,请诸位军爷先不要驱逐这些难民。”
那裨尉这下听明白了,但脑袋依旧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粗声道:“本将不管你们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