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这才回过神来,哑然失笑道:“那倒不至于,”说完便与乐布衣离开船舱,回到了甲板上。
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秦雷不禁摇头笑道:“看来还真是有点闷。”在没有琢磨清楚之前,他还不想与乐布衣讨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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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没有再下船,直接从京水河往京山城赶去。等到了河上新近竖起的水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能看到远处京山黑黝黝的轮廓,以及山下的点点灯火。
水门的守卫早就得了信儿,摇动轱辘,吱呀呀的升起大门,放大船和闻讯赶来护航的几艘小艇进了营地。
耳畔是哗啦啦的水声,眼前是一片静谧,秦雷不禁有些痴了。乐布衣立在他的身边,没话找话道:“王爷回来的不是点儿,若是早些天还亮的时候,您一定会被依山而建的城墙震惊的,实在是太雄伟了。”整个一下午,秦雷都陷入一种深深的沉思中不可自拔,那眉头皱得跟朵菊花似得。乐布衣不希望他用这个状态面对候在码头上的众将领。
秦雷瞥他一眼,淡淡笑道:“可以认为你是在自卖自夸吗?”乐布衣摇头笑道:“将领们等在那里了。”
秦雷点点头,使劲拍拍腮帮子,轻笑道:“偶尔装一装深沉,实际上是有好处的。”说着挺直了胸膛,双目恢复神采道:“它能让我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船进码头。在一片火把之下,皇甫战文、杨文宇、石勇、勾忌、常逸、石猛、石威、许田、秦浯水、伯赏赛阳、等几十员京山军主要将领,在栈桥上整齐列队,待看到肃立在船舷的那个挺拔的身影后,皇甫战文抽出佩剑,向右下方斜斜一甩,大声发令道:“立正!”
众位将领改稍息为里正,肃穆注视前方。
皇甫战文又将那佩剑收于胸前,沉声发号施令道:“敬礼!”将领们整齐划一的伸出右拳、随着‘咚’地一声闷响,那拳头停在胸甲左上,向船上的主公施以大秦军礼。
秦雷也带领船上的众人肃然回礼,这场景威武而肃穆,看得乐布衣羡慕不已。
船一停稳,水手们赶紧把踏板放下,秦雷便当先下了船,精神抖擞的笑道:“诸位远迎了!”
“王爷一路辛苦!”皇甫战文反手撤刀,众将领齐声喊道:“末将恭迎王爷!”便齐刷刷的跪下,但脸却一直正对着前方。
京山军军规第十八条,京山军人在任何时候,都必须昂首挺胸。
秦雷笑着伸手,将队首的皇甫战文虚扶起来,满面春风道:“都起来吧,孤王也算是归队了,就不要拘束了。”
“谢王爷!”将领们齐声喝道,这才直起身子,凝神静气的等待王爷训示。
见众将的精神面貌,在这几个月里有了很大的提高,至少再也没了年前那种五花八门的感觉……终于看着像是一个集体了。秦雷欣慰的点了点头,微笑道:“诸位,就别绷着了,孤王赶了一天的路,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啊,咱们明天再正经,行不?”
大伙都熟的不能再熟,闻言纷纷笑了起来,石威出声道:“餐厅已经备宴了,请王爷前去用膳。”
秦雷闻言欢喜道:“真的吗,这几个月可把我憋坏了,做梦都想咱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啊。”
众将领嘿嘿笑道:“那就是今晚可以饮酒了?”军规第三条规定,除重大节日,以及主管特许外,一律不得饮酒。
秦雷笑骂一声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把众人骂得一缩脖子,转而哈哈大笑道:“不许滥饮。”说完便扬长而去。
众将领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七嘴八舌的保证道:“绝对没问题!”“谁多喝谁是小狗……”“就喝一斤成不?”
一场欢宴之后,果真是没有一个醉的。众将知道王爷旅途劳顿,将他送回位于营地正中央的跨院,便不再打扰,纷纷告辞回屋歇息不提。
等秦雷进屋后,石敢已经为他铺好被褥,打好热水。在没有若兰的日子里,这些活计都是石敢来干。
秦雷除下身上的王服,换一身宽大的睡衣裤,把一双脚丫子伸进热水中,发现温度刚刚好。舒服的哼哼一声,秦雷眯眼笑道:“这一路走下来,有什么感觉啊?”
石敢一边将王爷脱下的衣裳收拾起来,准备送到洗衣房清洗,一边小声道:“确实很有触动,”将最后一条腰带搁进去,盖上藤箱道:“属下感觉……别人都走在一条通往……伟大的道路上。”
秦雷闭目沉吟道:“不错啊,无论是京山城、大运河,还是未来的水利工程,都足以让参与者青史留名,永垂不朽了。”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磕着膝盖,他继续轻声道:“而京山军,只要能经受住战火的考验,必将跟随着孤王,一道走向不朽。”
石敢咬紧嘴唇,默默地端起藤箱,轻声道:“王爷早些休息吧,属下告退。”
秦雷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