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拙等秦雷铁杆已经基本被架空,只是他们上任时间太短,一时没理由撤换罢了,但按照这趋势,最晚年底,太和殿大学士、吏部尚书等紧要位置怕是都要换人了。
其二,昭武帝颁布‘五品以上地方官员考稽令’,命令督察院综合考评全国地方五品以上官员的政绩、廉洁、德行三方面,成绩分三等,上等者晋升一级,中等者维持不变,下等者贬官一级。大考评已经于九月底展开,整个大秦地方噤若寒蝉,唯恐祸及自身。
其三,齐国的边境部队与征东军发生了第一次交锋,秦军杀敌一百余人,自身折损八十余人,可谓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烛光中,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晦明晦暗,良久才将视线从纸片上收回,满含忧虑的对乐布衣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乐布衣点点头,沉声道:“其实前两条可以合在一起看,第一条是清洗中央官员,而第二条所谓‘五品以上官员考核’,就是要将地方知府以上的中高级官员清洗一遍。总之,中央地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这么简单。”
秦雷的眉毛皱成凹字形,叹口气道:“怎么应对?”辛辛苦苦编织起来的羽翼,总不能让昭武帝一气都剪了吧。
乐布衣笑笑道:“答案就在第三条上。”说着开心笑道:“正所谓天助我也,就连老天也看不过殿下您这样的老实人吃亏了,直接帮您解决问题了。”
秦雷端详第三条半天,才喃喃道:“双方死难百人……一次普通的摩擦都能死伤这么多人,本身就代表东方边境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大战在即了啊!”
“不会这么快的,”乐布衣坚定的摇头道:“北方冷的早,一进十一月就铁甲如冰手难伸,所以双方在年前只能是这种程度的摩擦了,真正的战争要等到明年才能开打,但是今年冬天,大秦会很忙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秦雷恍然道:“此次战争事关国运,我大秦预计参战部队四十万上下,这样至少需要先期筹备六十万石粮草,抽调二十万民夫。”
“不错,”乐布衣呵呵笑道:“南方二省向来是抽调粮草的大户,这次至少得分配四十万石的任务。这种情况下,就算皇帝陛下再急于洗牌,也不敢动二省的官员。”
秦雷点点头,算是认同乐布衣这个看法,将那纸片也递到灯前烧掉。望着一下窜起的橘黄火苗,秦雷幽幽道:“我已经基本摸清老头子的思路了。”
“不妨说来听听。”乐布衣饶有兴趣道。
弹指掸掉手上的灰烬,秦雷略带嘲讽道:“他要让老大临阵反水,助他赢下大军演,夺得八大禁军的指挥权,然后全体禁军东进,会同征东二军,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与齐国展开主力对决,争取一鼓作气赢下这场战争。”
靠坐在椅背上,双手抱于胸前,秦雷呵呵笑道:“对于这场战争,我都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他相信,大秦军队之所以会打不过赵无咎,是因为人心不齐,力不往一处使。但是这次,他成了名副其实的三军统帅,至少小胜还是没问题的。”
乐布衣轻笑道:“然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班师回朝,挟战胜天下第一名将的威势,将什么李浑呀、秦雷啊、皇甫显啦、徐继了,等等这些大小军阀统统撵出军队去,从此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大权独揽,千秋万载喽。”
秦雷点点头,冷笑道:“谁把战争看成儿戏,谁要就受到它的惩罚!若是让老头子一意孤行走下去,大秦此役必败!”
“但是我们无能为力。”乐布衣近乎残忍道:“权柄在他的手上,他说要怎样,大秦就必须怎样。”
“尽人事听天命吧,”秦雷闭眼靠在椅背上,轻声道:“明日我要参加招待齐国使节的宴会,尽量给他们搅和了吧。”
“我们必须尽快回国,”乐布衣严肃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离开主战场太久了。”
沉默半晌,秦雷才轻声道:“你先下去吧,让我再想想。”乐布衣没有再问,轻声告退。
吹灭烛火,秦雷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他心中已经有一份方案,但十分不齿自己这次的想法,居然要利用一份纯真的友谊!但是他的爱人、朋友、属下、盟友,都在盼他早日归来,时间不等人啊!如果错过这次的机会,他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第二次降临。
天平的一边放着他的良心,另一边放着他除了良心之外的一切,两端不停地摇摆,抉择是这样的痛苦,尤其是对一个从没违背过自己良心的人来说,这个第一次,真的很难……纵有千百个理由,依然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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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亮时,石敢进来叫他起床,这才发现王爷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轻唤了几声没有反应,便要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却听秦雷声音嘶哑低沉道:“三天后,弄玉公主约我去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