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形势比较明朗,秦雷带着四五百人,愣是把邹校尉好几千人欺负的跪在地上唱‘征服’。
再加上功过参半的秦有德舰队、直扑过来的诸烈舰队,整个战场就是这个样子。总之从战局上看,双方各有胜负,最有可能发展到僵持阶段。
但是……又坏在这个但是上。
身为当世名将,诸烈的自尊不容许,战局发展到那种不受控制的程度。他要将其扭转过来!毫无意外的,他又选择了进攻秦军的命门……那片已经染成红色的沙洲。
看着庞大的楼船径直而来,秦雷忍不住跳脚骂娘,恨不得将秦有德碎尸万段了才解恨。就算他的黑衣卫再强大,面对居高临下的敌人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人家只要往下仍滚石檑木就成了,哪还给你耍大扫帚的机会?
这确实是秦有德的失误,或者说镇南水军对楚国水军根深蒂固的惧意在作祟。虽然这惧意可以激励着秦军全力以赴,不会让他们轻敌,但同时也使其过分重视楚军。在战场上具体表现为不敢分兵,其实他完全可以将四十艘军舰分成两队,一队攻击艨艟舰队、另一队攻击诸烈的楼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战局一定不会是接下来的样子,因为诸烈一定不会拿自己的中军去尝试一下火油弹的威力。
但战场上的情势瞬息万变,即使是殚精竭虑的秦雷,也无法推演到每一种变化,除非他是圣人。而如果他是圣人,早就飞回秦国去了,还费这么大劲做甚?所以他不是圣人,所以一定程度的失控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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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楼船越来越近了,秦雷掌心冒汗,这也是他开战以来第一次冒汗。他心中在激烈的斗争……现在有两条路,其一是马上突围,什么也不管的向右岸滩涂转移,可以设想的是,在泅渡过程中,一定会损失惨重。
再看其二,便是固守待援,就算秦有德真是头猪,他也会在两刻钟内赶回来的,只要撑过这段时间,那些楼船便不得不撤走。当然,硬撑是要付出代价的,损失一定小不了。
残酷的二选一,无论选那个,自己的兄弟都会死伤惨重。但必须要选一个,因为损失惨重也有很惨重与比较惨重之分。
“走还是留?”秦雷沉声问道。
白衣溅血的乐布衣,面色凝重道:“不能走,巴陵军虽然已经蔫了,可我们若是逃跑的话,他们一定会疯狂攻击的。”两相夹击之下,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
“那就留!”身为战场指挥官,他没有时间斟酌,也不可能为这个意外变化而设计预案。现在是承担责任的时刻,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要立刻做出决定,便承担一切后果。
好在秦雷,向来就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男人,而大秦男儿也向来不怕牺牲!
几乎是眨眼之间,所有人顿进了散兵坑,朴刀兵横过大盾,通过巧妙的组合,将所有的袍泽覆盖住。
他们已经做到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是听天由命了。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落雪花,星星点点、点点星星。
“伙计们,咱们唱个歌吧。”同样蹲在坑里,秦雷嘿嘿笑道:“这辈子还没蹲着唱过歌呢?”
卫士们一片哄笑,沈乞笑道:“教官起个头吧。”
公孙剑也道:“我们会唱的可没几首啊。”
秦雷点头笑笑,清清嗓子唱道:“男儿乘风破万里,最好沙场死!”
这歌众人都会,便跟着大声唱起来:
“男儿乘风破万里,最好沙场死!
若不建功怎成名,宝刀携出征。
除暴齐,灭强楚,
扫六合兮征禹域,
莽莽长城,出入纵横,
大地播英声,军容照严寒!”
“快哉百战死边疆,千秋侠骨香,
梅花岭畔西湖旁,燕市复睢阳。
除暴齐,灭强楚,
烈士精神光日月,
头颅可丧,身不可降,
碧血化干将,会师斩阎罗!”
军歌嘹亮,摄人魂魄,即便是他们的敌人,也能清晰感到秦国男儿的无所畏惧!
楚军楼船缓慢而坚定的靠了过来,滚油、檑木、巨石、都已经准备好了,双方相距不到十丈,秦雷心中叹息一声道:‘兄弟们,好运!’他知道,牺牲在所难免了……
但意外的是,攻击迟迟没有到来……那些抬着滚石、檑木、采油的齐国士兵、竟然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视线齐齐投向东边。
秦雷和他的手下也跟着望去,只见一叶扁舟从东岸驶来,船头俏立着一位南楚宫装少女。只见她足下鹅绒蹑丝履,头上七彩玳瑁光,肩披白狐千金裘、腰着凤纹流纨素,耳垂怜星明月当。
高贵无须言语……
在场所有人都认识,这是楚国公主的常服,且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