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田悯农答非所问道:“不知王爷对时局有何看法?”
秦雷心道:‘这就开始了。’嘴角微微扯动,轻笑道:“看法很多,不知田大人想问那方面的?是内政还是外情?”
“臣等皆是文臣,自然更关心内政了。”田悯农微笑道。
视线扫过几位大人,秦雷淡淡笑道:“无它,一雕数兔尔。”
众人默然,的确……皇帝陛下这只大雕,将他们这群小兔子可欺负惨了。
听了王爷一针见血的回答,田悯农心中大定,沉吟片刻,才轻声问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呢?”
秦雷知道,若想震住这帮老狐狸,非得拿出点真家伙来才行,但他的身份又决定他不能直言不讳,只好字斟句酌道:“当初陛下废黜宰相,又将诸位实权尚书抬上清贵的内阁,今天的一切便已注定。”
众大人不由纷纷点头,他们其实心中敞亮,知道陛下同时打掉了相权和部权,又趁着诸位阁臣适应新位置的空当,干脆利索的将大权集中于御书房,直接指挥九省六部,完全架空了内阁。至于之后设立特务组织御马监、大肆清洗异己、安插亲信,来保卫这种对权利的独占,都是题中应有之意了。
他们十分后悔当初选择妥协。正是他们的步步退让,才使看似软弱的皇帝陛下,终于站稳脚跟,也终于有机会扯下了披在身上的羊皮,露出森然的爪牙,将他们折腾的只剩一口气,眼看就要朝不保夕。
毫无疑问,在清理了虾兵蟹将之后,昭武帝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他们这几位已成光杆司令的部堂首脑了。
但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买,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文官来说,对抗强权的最好办法,就是与次强权联手抗敌。
而在朝中,仅次于皇帝陛下的次强权,大概有三位:李太尉、武勇郡王和隆威郡王。但文官们的正统思想很严重,虽然要跟皇权作斗争,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的选择李浑的。所以他们要在秦雳和秦雷之间做出选择。
这是件很微妙的事情……按说近年来风头无两的五殿下,各方面实力要远远强于大殿下,但他有擅杀文丞相的案底,令文官们一想起来便毛骨悚然。再加上大殿下还有老太尉的支持,此消彼涨间,让官员们好难抉择呀。
因此他们决定,分别找两位殿下谈谈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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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对时局洞若观火,我等心服口服,”麴延武面色平静道:“下官也知道,我等若鱼游釜中,喘息须臾间耳……但是人非草木,孰能引颈就戮?还请殿下为我等指点迷津。”
“还请殿下指点迷津!”八个人一齐起身给秦雷叩首道。
“呵呵,诸位大人先起来,”秦雷微笑道:“其实这不是什么难事。”
几位大人惊喜的抬头道:“我等洗耳恭听。”
“今年一开春,朝廷会前所未有的忙碌。”秦雷淡淡道,众人再问,他便笑而不答了。
一群大人只好怏怏起身告辞,这也是诸位大人拜年之旅的最后一站。离开清河园之后,他们便齐聚在田悯农府上,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几位大人谈论的焦点,乃是五殿下的最后一句话……他们想弄明白,王爷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呢?
“王爷是暗示我们消极怠工吗?”在秦雷府上一直没说话的王安亭道。
“是直接罢朝吧!”钱惟庸沉声道:“没了我们这些干活的,看朝廷怎么转。”
“陛下早就防着这招了,”秦守拙冷笑道:“他去年下半年就把咱们的羽翼剪除了个七七八八,让我们想扑棱都扑棱不起来。”
“啊……”钱惟庸一下子软了,眉头紧皱道:“这可如何是好呀?”
“公输老弟,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端坐主位的田悯农微笑道:“快说说你的高见。”
众人把目光齐刷刷投向坐在末座,不声不响公输尚书。
“其实王爷说的很明白了,”公输连不慌不忙道:“今年会很忙,所以六部必须运转良好,这就离不开熟悉政务的各部干吏。”
麴延武恍然道:“所以那些被免职的中低层官员一定会官复原职的。”
“不错,那是我们将重新拥有发言权。”公输连面色沉静道:“再想动我们,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那么说,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钱惟庸开心笑道。
公输连用种看白痴的眼神,瞄一眼钱大人道:“那是坐以待毙……陛下虽无法一时换尽六部官员,但换几个尚书大学士,是什么影响的。”
“那该怎么办啊?”没心情计较他的轻视,钱惟庸连声问道。
“是呀,公输老弟,该怎么办呢?”麴延武和田悯农也忍不住问道。
“当用缓兵之计。”见两位阁老垂询,公输连不敢再卖关子,将计划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