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胜利终于让世宗烈皇帝的自信心膨胀到了顶点,望着跪了一地的臣下,他却越发觉着,自己才是掌握真理的那个。
“诸卿不必多言,”昭武皇帝一撩下襟,起身坚决道:“朕意已决,御驾亲征,灭此朝食!”说着拔出天子剑,斩下一块桌角道:“谁再阻拦,当如此桌!”
众将知道无法再劝,只好纷纷请战,说什么也得保着陛下平安啊。
昭武帝却认为军心可用,便点齐三十万北伐大军。其中禁军边军各一半,众将也倾巢而出,仅留下镇东元帅李浊率五万边军镇守虎牢关……只要不是贸然出战,五万人足以保住退路了。
虽然秦雷极力要求留守或者打先锋,但皇帝陛下认为革命分工不同,不该挑挑拣拣,将粮草押运官这一重要的职务授予了他。
对于偏执狂加自大狂的皇帝陛下,秦雷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押着粮草缓缓坠在后队,命令部下不得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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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怎么看?”大皇子担任中军护驾官,在几十万大军中有什么好护的?所以他干脆将差事交给副将,出发后不久便跑到后队来找秦雷说话。
翻翻白眼,秦雷没好气道:“我一个运粮食的说了又用吗?”
大皇子摇头道:“眼下我军精锐尽出,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不是赌气的时候啊。”他有些相信秦雷的分析,是越想越害怕。
秦雷这才正色道:“正确的战法是沿着大河南岸东进,一路烧杀,将齐国许昌、东郡、徐州、扬州这些产粮重镇,富庶之地劫掠一空,使其几年缓不过劲儿来,之后每年扫荡,抢掠以充军资,逐渐蚕食东齐的国力……对于齐国这种庞然大物,望向一蹴而就是不可取的。”
大皇子点点头,沉声道:“兄弟这是老成之言。”说着苦笑道:“但陛下要北上渡河,我们也只能将就着了。”
“保护好后路。”望着看不到头的蜿蜒队伍,秦雷轻声道:“一条安全畅通的后路,是我能为将士们做的全部了。”
“夫将者,未言胜先言败,兄弟能让大军立于不败之地,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只听秦雳的声音越来越小:“真那么悲观吗?”
瞥他一眼,秦雷冷笑道:“自古与名将对战,心存侥幸者必死无疑。”
见他如此斩钉截铁,秦雳沉吟片刻,终是重重点头道:“我会保护好父皇的,一旦有事立刻带銮舆回来。”
“唉,但愿来得及吧。”既然没法改变昭武帝的意志,秦雷也只有寄希望于将损失降到最低限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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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便到了黄河渡口,三十万人马加上十几万民夫,想要过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搜集到了七八百条大小船只、日夜不停的运输,但仍然费去了整整五天时间。
不过好在没有齐军半渡击之,总算没出什么危险,等京山军护着辎重队也过了河,终于算是平平安安的全部通过了。
“什么?”一过河,秦雷便听到了昭武帝已经先一步催促前军上路的消息,不由皱眉道:“他们出发多久了?”
“早上就走了。”看看天色已经乌黑一片,先行过河的皇甫战文约莫道:“应该走出二十里了吧。”
“不,是三十里!”风尘仆仆的许田翻身下马,咕嘟咕嘟喝口水,这才喘粗气道:“陛下勒令全军加快速度,过河后也没有休息,希望两天内到达牧野城!”
“乱弹琴!”秦雷的脸色越发难看道:“这不是找死吗?”但见天色已晚,队伍又因为过河而相当疲乏,他也不敢连夜行军,只好命令暂且扎营,等天亮再追赶大军。
三万人便将八千两辆大车、五万多民夫围在中间立营。埋锅做饭之后,便抓紧时间休息,以恢复体力,明日好一早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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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起了风,把仅裹着条军毯的秦雷冻起来,他只好钻进身下的睡袋去,却突然发现夜空中竟然一颗星都没有。
使劲揉了揉眼睛,他发现天空变成了沉重的铅色,空气也似乎湿润起来。“不会要下雨吧?”秦雷惊呼一声,睡意全消。
翻身坐起来,低声让石敢把向导找来,劈头问道:“齐国八月是雨季吗?”
睡眼惺忪的向导摇头道:“不是,齐国春夏两季下雨多,秋冬几乎不下雨的。”说话间,他也注意到天气的反常,咽口吐沫道:“就是下……也持续不了多久。”
这与情报吻合,秦雷面带忧色的点点头。便吩咐石敢传令,给粮秣物资都披上油布,以免被雨水糟蹋了。
不一会儿,营地里便热闹起来,秦雷虽然不用干活,但经这么一折腾,却也是睡意全无了。便倚在个大车轱辘边上,定定的想着心事。
这次出征还是他第一次什么都做不了主、什么都得听别人的,这种任人摆布的无力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