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天?”
两人一阵心酸,但也无可奈何。他们都很清楚,李浑之所以狂,不是因为他四朝元老、太师太尉的尊贵身份,而是因为他在军中深远的影响力……除了占据禁军半壁江山之外,还有镇东元帅这个本家兄弟,这才是李浑张狂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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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掉他!”麴延武咬牙道:“此獠不除,国将不国!”
“不可能。”田悯农摇头叹道:“他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游离于皇权之外的军权,除非你能把那些部队瓦解掉,否则李浑一死,天下大乱!”
“不只是军权……”天佑帝微闭着双目,声音疲惫而无奈道:“回想一下大秦建国的二百一十七年吧,可曾有过权臣问鼎?可曾有过天子独裁?都没有!君权、军权、相权,争斗不休、此起彼伏,却从没有谁真正胜利过,难道是因为我大秦二百年来都出不了一个明主、出不了一个枭雄、不出了一个权奸吗?”
两人听的毛骨悚然,不由颤声问道:“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黑手?”
“对!”天佑帝缓缓睁开眼,沉声道:“那就是世家大族的意愿,他们不愿看到谁完全把持权柄,权力相互制衡的大秦,才是他们作威作福的乐园。而一旦有谁独占了权柄,第一个就会拿他们开刀!”
二位大学士默然,他们一直以为天佑皇帝懦弱无能,谁知他竟是如此通明洞彻之人……看来他当初所谓不能胜任,不是被大秦所面临的困境吓倒,而是出于对这个位子的清醒认识。
“陛下,请问如何才能斩断这黑手?”麴延武叩首道:“老臣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田悯农赶紧有样学样的来一遍。
“不知道……”天佑帝缓缓的摇头道:“皇祖父眼看就要解决这个问题,结果离奇遇刺;父皇好容易看到了希望,结果被帝国俘虏,生不如死。”说着自嘲笑笑道:“朕的雄武比不过皇爷;谋略远逊于父皇,恐怕这也是朕能登基的原因之一吧。”
两人闻言浑身一颤,使劲磕头道:“臣等一片赤诚,万万不敢图谋陛下啊!”
“朕说的不是你们,”天佑帝微微笑道:“你田悯农是先帝倚重的大臣;你麴延武则是我那五弟的铁杆,你俩都可以算我皇家的股肱,他们有什么事儿当然要避开你们。”
两人这才抬起头道:“如果斗不过的话,陛下就暂且隐忍,以待时机吧。”
“不能等了,当初朕看明白之后,便左右推脱,不想当这个皇帝,就是为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既然赶鸭子上架,坐上了大秦的皇位,那就得谋其政!就不能得过且过!不然怎么对得起祖宗社稷?”天佑帝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道:“朕决定与他们开战!卿等可愿与朕、与皇家并肩作战?”
二位大学士面色一肃道:“愿为陛下粉身碎骨!”
“很好!”天佑帝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那就为朕第一道诏书吧。”
“陛下请讲。”两人赶紧起身,一个磨墨一个执笔,凝神静听皇帝道:“朕乃愚鲁,自即位以来,常感国事之艰危,政务之繁杂,实非一人可担当,实非一人可操持。百姓常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又云:‘打虎亲兄弟’,其言虽不甚雅致,然蕴含至理也!”两位大人明白了,原来陛下是要提拔他的兄弟啊……
“天下至亲不过父母手足,然父辈年事已高、当享天年,朕虽不孝,亦不敢偏劳;幸赖天父庇佑,父皇福广,使朕有兄弟七人,除七弟年幼,尚不更事外,余者皆一时英才,国之栋梁也。此乃天授,朕若不用,必遭天谴矣!”
“现晋大哥秦雳为勇亲王、领兵部事,三弟为哲义郡王、领吏部事,四弟为简明郡王、领户部事;五弟为武成亲王,领大元帅王,节制天下兵马;六弟为英诚郡王、待归国后领大内禁卫。愿众兄弟齐心戮力,助我大秦早日转危为安,兴旺昌盛。钦此!”
田悯农两人一边挥笔写就,一边心中翻江倒海,陛下与大殿下那么深的积怨都能放下,看来是圣意决绝了。只是真的有用吗?两位阁老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复杂的意义,却惟独没看到‘信心’二字。
但无论如何,皇帝金口玉言,圣旨已成,这是谁都改不了的。望着两个大学士离去的身影,天佑帝重新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轻声呢喃道:“兄弟,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就算没什么实际作用,却也是个名分啊……”
说着便沉沉睡了过去,在梦想之中,他似乎飞越了万重关山,到达了战火连天的潼关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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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城,已经有两天没有战事了,但气氛却日趋紧张。
秦雷十分清楚,赵无咎会不惜一切代价取下潼关……哪怕是攻下潼关后再无余里西进也无所谓。因为只要潼关已下,齐国就会彻底掌握战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