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过去两年多了。”秦雷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呀。”
云裳轻轻道:“太快了,又太慢了。”
“这话什么意思?”秦雷笑问道:“听起来蛮有哲理呢。”
“人家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嘛。”云裳小声道:“不许笑话我,便讲给你听。”
“不笑,谁笑谁是小狗。”秦雷板起脸道。
“人家觉着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过得就特别漫长,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云裳很认真道:“但只要在你身边,时间就过得飞快,白驹过隙似的。”
秦雷感动的笑了,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深深印下一吻,轻声道:“云裳,我们归隐吧……”
“好呀好呀,人家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云裳先是随口答道,旋即便反应过来,吃惊的抬起头,定定的望向他,关切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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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切正常。”摇摇头,秦雷轻声道:“眼下这一关,我们算是过去了,我想着再把函谷关夺回来,然后便交出军权,带你们去一处世外桃源,过与世无争的快乐日子。”
跟了他这么久,即使面临怎样的艰难困苦,云裳都从未听秦雷说过一句丧气话,怎么会在收获无比声望与拥戴的前夕,有了这种消极的想法。她小嘴微张,良久道:“夫君才二十,就想着致仕,是不是有点早啊。”
“不早,应该算是正当其时吧。”秦雷微闭双眼道:“现在二哥登基,他的能力足以处理政务,为人也还算厚道……吧。就算不厚道,也还有大哥,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吧,想来我把兵权给他,由他牵制着二哥,保我们全家平安还是没问题的……吧。”
听着夫君既想笃定,又处处犹疑的语气,云裳忍俊不禁道:“看来夫君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啊。”
“我也是临时起意的,先征求一下夫人的意见嘛。”秦雷尴尬的笑笑道,说着神情萧索道:“我真的累了,也真的倦了。”说这话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把国家拖入深渊的昭武帝;趋利避害数第一的李三军;还有见死不救的天佑帝,这些本来的主人都不把大秦朝当回事儿,你说老子一个外来户,在这风里雨里、雪里火里的瞎折腾什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谁谁去吧!秦雷不无操蛋的想道:‘才不给你秦老二拉磨呢。’也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虽然从不掩饰对皇位的渴望,但当自己的二哥坐上那个位子时,他反复扪心自问,还真没有把皇帝拉下龙椅的狠心。
其实他一向这样,就如昭武帝在位时,他处处受屈、处处吃瘪,满腹牢骚,却从没有不轨举动一样,他是一个活在自己限定的框框中的死心眼。
对于死心眼来说,一旦认定某种规则之后,他是死也不会违反它的。
所谓世间人伦大道,君臣父子兄弟,最大的规则也不过如此!
秦雷很清楚,一个不够心黑的野心家,不是个合格的篡位者,但他就是没法说服自己黑下心来。
可是他这个唯我独尊的臭脾气,早已被无数次证明,根本不合适为人臣子,当然就更不合适为人臣弟了。
所以他想着退出,不再玩这场权利角逐的游戏,也学学陶渊明,来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听起来似乎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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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的抚摸着夫君胡子拉碴、消瘦憔悴的面庞,云裳轻声问道:“妾身是个妇道人家,不知道那么多大道理,只知道夫唱妇随是天下最大的道理,夫君你即使不问我同意与否,我也会生死相随的。可现在你问了,妾身也不得不问一句,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永远不后悔吗?”
你考虑清楚了吗?永远不后悔吗?
两个众若千钧的问题,一下子把秦雷从一厢情愿中拉回来,闭目喃喃道:“我考虑清楚了吗?我是可以放弃自己的事业,但那些全心全意信赖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人怎么办?我可以不与老二争、可以把军队让给老大,但怎么保证他俩一定放过我?我可以一走了之,但万一所托非人,江山异色,被赵无咎灭了我大秦,这天下还能有我秦雨田的世外桃源吗?”
一连串的自问,他一个也无法肯定回答。秦雷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强大,必须要靠同样强大的权力来支撑,如果放弃权力,就等于自废武功,就等于沦为鱼肉。
陶渊明可以躲起来,但他秦雨田不能躲。因为陶潜不过一介狂生、除了一家老小,没有别的责任;而他秦雨田不然,若是他躲了,荣军农场的几千伤兵指望谁去?阵亡将士的上万孤儿寡母指望谁去?南方两省的士绅指望谁去?南方两省的百姓又指望谁去?
更不要说石敢、石猛、石勇、沈冰、铁鹰、沈青这些与自己休戚与共的兄弟,还能指望谁去?
君不见千古江山,只有数不清的成王败寇,却没有潇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