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午时,秋日的阳光明媚而不炽烈,让人浑身毛孔不自觉的张开。
但洞庭湖上鏖战的两军,却感觉如坠血火地狱,陷入了无尽的杀戮与死亡之中。
当诸烈睁开眼,便看到旗舰上已经冒起了浓烟,来不及惊讶愤怒,他迅速摸清楚状况,下达了战场命令:“将巨舰集中起来,命辅助舰队反包围秦军,不惜一切代价歼灭……”话没说完,又痛得满头大汗,几乎重新昏迷,但他仍然拒绝服用大夫开的麻沸散。
见上柱国不肯用药,侍卫长沉声道:“大将军,我们要更换旗舰了,大火已经烧到三层了。”
“不,”诸烈摇头道:“现在一上小船就会被发现,还是等他们靠过来再说吧。”
“可火势蔓延的很快啊……”侍卫长焦急劝。
“这是你的问题。”诸烈缓缓闭上眼,忍着痛说完这段话,已经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知道这老头一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侍卫长只好一跺脚,召集所有人,拿着麻搭、沙袋,去楼下阻止火势蔓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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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拘泥于上一道‘封锁’命令的辅助舰队,立刻全速猛扑过来。虽然从舰艇到官兵,战斗力都无法与巨舰相比,但其胜在数量众多,又是敲闷棍。
而且镇南军的八成功力都用来攻击巨舰,一旦抽调兵力防守后方,必然会减弱对巨舰的压制,攻击部队的伤亡也会大大增加,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即使秦雷这个水盲,也看出来腹背受敌的危局,急得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心中一个劲儿的郁闷:‘要是有几百门大将军炮,局势何至于此?’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是纯属意淫,且不说兵工厂的产能有限,刚刚能够支撑东边的损耗。单说秦国的战舰,就没有一艘能承受大将军炮开火的后座力……最多十炮,战舰基本上就散架了,还搞个屁啊?
秦雷隐约觉着是哪个技术环节出了问题,可惜他虽然精通各种火药炸弹,但并不是造枪造炮的专家,一直到开战前夕也没解决这个难题,只好将全部的大炮都分给了东线。
他正在胡思乱想,石敢从外面跑进来,沉声道:“王爷,杨将军请您转移,他将派战舰护送突围。”
“狗屁咧!”正为使不上劲而郁闷的武成王,当即破口大骂道:“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从没被人当成累赘呢!”吐沫星子甚至飞到石敢的脸上了。
石敢不敢擦脸,低声劝道:“眼看就要被合围了,再不走可就有危险了。”
秦雷根本不接他那茬,粗暴的挥挥手道:“告诉杨文宇,让他专心对付前面,后面就交给我了!”
“这样不好吧……”石敢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还要照顾王爷那过剩的自尊心,只好小意道:“您不是有言在先,一切都听从杨将军的安排吗?”
从开战以来一直作闷瓜状的伯赏赛阳,突然从墙角蹦出来,举着个大号的狼牙棒,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冒寒光的望着石统领。
石敢被看得一缩脖子,无奈道:“别胡闹了。”
秦雷却来了劲儿,一拍赛阳的膀子头,哈哈大笑道:“去吧,我支持你!”
如闻仙音的大侄子朝他叔呲牙一笑,便蹿了出去,在船舱里都能被他的吼声震得头脑发晕:“报仇!”
周遭护卫舰上的官兵纷纷侧目,就看到浑身素白战甲,头缠白布的一员大将,单手高举着硕大的狼牙棒,在船尾仰天长啸。
看到这一幕的镇南军官兵,心神顿时为之吸引,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伯赏元帅的独子,大秦最年轻的将军伯赏赛阳!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伯赏家的世代英烈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在这一刻他代表了镇南军的不屈、镇南军的英勇,镇南军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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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的火焰被彻底引燃之时,勇气和愤怒已经成为了最为伟大的统帅!
即使杨文宇也没法再让局势按自己的思路来,只好就势下令,命五十艘位置靠后的战舰脱离战团,跟着大公子发动一场疯狂的逆袭!
在伯赏赛阳的率领下,秦军的战舰如下山猛虎、出水蛟龙一般,毫无惧色的与数倍于己的敌军撞在一起。
楚军战舰无心恋战,急于绕过去增援上柱国的巨舰舰队,而秦军阻断部队则死死咬住不放,坚决不让对方前进一步。他们用速度给撞角加力,根本不考虑后果的狠狠撞上楚舰,将其整个舰首都装进船腹中。
有楚军舰艇想驶离这群疯子,却被秦军发射钩拒给牢牢拽住,逃脱不得。所谓‘钩拒’,相传是鲁班发明的,据现在已经一千多年了,按说是个古董了,但还是十分好用,大家一直都用它……其柄为竹制,长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