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两个僧侣的喝问,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左千秋众人。
同时一种罪孽感,也在他们的心头浮起。
过往种种恶事,仿佛在这一刻如同幻灯片般,在所有人心头闪过,牵动着他们的愧疚之心,令他们生出救赎之念。
顿时周围那些心智不坚的绣衣使者以及劫囚之人,全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痛哭流涕的忏悔起来。
左千秋见此一幕,心中略有些不安,不知为何想起了方才宁采臣的话。
但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这也是自己的提议,哪怕再是不安,也得硬着头皮把路走完。
却见左千秋上前几步,直接就朝着身前法驾跪了下来,大声道:“下官朝廷绣衣千户左千秋,身旁这位乃是大鸿胪傅天仇,傅大人受小人构陷,被圣上问罪,实乃有莫大冤情。
国师慈悲为怀,心念苍生,所以下官与傅大人在此求见佛驾,请国师为傅大人申冤。
冒犯之处,请国师大人问罪。”
说完,左千秋直接叩头在地,深跪不起。
见此一幕,傅天仇也连忙上前几步,朝着佛教深施一礼道:“犯官傅天仇,实有莫大冤屈,还望国师相见一面,容犯官讲述实情,陈述国事。”
其余没有被佛光蛊惑的人,也连忙跟着跪下。
正当所有人等待着法驾之中,国师的回复之时,最终等来的第一句话,却并非关于傅天仇冤屈的答复,而是一个问询。
“刚才这里曾出现了一个术士,此人现在何处?”
似吟似唱的声音,从法驾之中传出,带着道道梵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傅天仇、左千秋他们闻言愣了愣,不清楚国师为何不问冤屈,反而问起一个术士的行踪。
后者迟疑了下,还是回答道:“回禀国师,那个术士见到国师来了,已经向南逃窜,如今已不知所踪。”
“逃了?”
那梵音禅唱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带着一丝愠怒,但很快便就恢复了那平和的佛音,继续问道:“那人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面对这个问题,左千秋却就不知了,只是将视线移向了旁边的傅天仇。
法驾中的国师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同样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傅天仇的身上。
一股巨大的压力涌上身来。
傅天仇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佛祖凝视,顿时生出无尽的喜悦,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如同捣蒜般说道:“回禀国师,那人名叫宁采臣,好像是天水寿阳人士。
此前犯官遇到妖魔袭击,是宁采臣救了我。
随后他与我女儿相识,似乎互生情愫,所以这次便下来救犯官。”
在佛法之下,傅天仇这个凡人,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而对于傅天仇的话,傅氏姐妹根本毫无反对,而是一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们同样也已经被佛法感化,毫无隐瞒的想法。
反倒是旁边的左千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全都是不敢置信。
在他心里,傅天仇是何等刚正不阿的人,可此时却为了应对国师的询问,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为了救自己,跑来劫囚的恩人。
看着傅天仇那发自内心的神情,左千秋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难道那宁采臣说的是真的,国师真的是一个邪佛,所以傅大人才被蛊惑了?’
这个令人不安的猜测,在他的心里一直盘桓着,无法消去。
正当左千秋心里思绪纷杂的时候,法驾内的普渡慈航,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宁采臣……宁采臣……”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越念就越想起了那日在曹庄的经历,响起了自己被毁去了那尊法身,脸上就越发的凶戾。
若是外人没有帷幕遮挡,看到了国师这副表情,怕不会直接被吓到。
因为那狰狞可怖的模样,看上去没有半点慈悲,反倒更像是凶魔。
但这副狰狞的表情,很快就被收拢,普渡慈航脸上又恢复了那慈祥的模样。
佛音从帷幕中传了出来。
“那宁采臣乃是一个邪修,此前曾为了修行邪术,杀了一整个信奉我佛的庄园,造下滔天罪孽。
左右护法,你们去追上那邪修,将之擒回来。
我要将之感化,使其明悟自身之罪孽,从而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话音落下,就见左右飞出四名僧侣,他们竟然悬浮在半空,脚下都踏着一座莲台,被那莲台托举着飞行。
“领佛祖法命。”
这四名僧侣护法朝着法驾微微躬身,随后便脚踏莲台,无穷佛光从莲台绽放,一路往南飞去。
而那里,正是宁采臣离去的方向。
见已经有护法去追宁采臣,周围原本停歇的诵经声,顿时又出现了。又有僧侣在鼓吹着佛乐,应和着佛音。
两个撒花僧侣领着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