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从水中爬了出来,躺在岸边喘了口气,心中既有庆幸,还有后怕。
若不是自己还会一点水,恐怕这次也不得幸免。
“大人。”“大人。”“大人。”……
官军在岸上的留守的那一部分士卒赶忙围了过来,将黄信扶了起来。
黄信抬起头来,往河上看去,水面上漂浮着数百具尸体,还有活着的马匹到处扑腾,那伙贼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四处张望,喊道:“秦总管在吗?秦总管何在?”
有那眼尖的士卒忙回道:“大人,秦总管被贼人掳走了!”
黄信吃了一惊,问道:“可曾看的清楚?”
那士卒上前来,对着黄信道:“小人看得一清二楚,总管的狼牙棒也被那人摸了去,一并绑了扔在船上。”
黄信心中懊恼无比,都怪自己没有探查清楚,害的师父被贼人掳走。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即黄信收拢残兵,将那些尸体也仍上马,直奔青州城而去。
一行人到达青州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黄信命人先安置士卒,自己却直奔慕容彦达的府上而来。
“咚咚咚。”
“谁呀?”
黄信用力的敲开了门,里面闪出来一个门子,那门子一看是黄信,急忙道:“黄都监缘何如此狼狈?”
原来黄信一身淤泥,现在都硬了,粘在身上一块一块的,就连脸上也是一块泥,一块土的。
黄信来不及解释,赶忙道:“快去通秉相公,就说黄信有紧急军情。”
门子倒也谁知道轻重,一拱手,道:“大人先随我来。”
引着黄信来到厅中,门子急忙去请慕容彦达,留黄信一人。
过了片刻,慕容彦达急匆匆的敢来,见黄信这般狼狈,忙问道:“秦总管呢?秦总管何在?”
黄信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跪倒在地上,道:“大人,我们过笼河的时候,被那伙贼人偷袭,秦总管被掳了去。”
慕容彦达顾不上发火,厉声道:“兵马如何?三千骑兵所余多少?”
这三千骑兵乃是青州所有的骑兵了。
黄信跪在地上,道:“不敢欺瞒相公,被敌人掳去一千余人马,战死三百余人,只剩下一千二百人回来。”
慕容彦达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脸上阴晴不定。
黄信又道:“相公,秦总管是被活捉的,若是现在发兵去救,或许还能救回来。”
慕容彦达还是没有说话。
黄信心急如焚,砰砰的连着磕了几个头,道:“相公,劳请相公看在秦总管鞍前马后的份上,救他一救吧!”
一缕鲜血从黄信的脑门上流了下来。
慕容彦达道:“秦明武艺高超,带领三千骑兵都没回来,你武艺又不及秦明。况且我青州城现下只有五千步军,如何能打得过梁山贼人?”
原是正理。
秦明这般猛将都束手就擒,黄信不过是他的徒弟罢了,如何能抵得过梁山贼寇?
况且梁山贼寇远在京东西路,已经不在自己的管辖之下,归南京应天府管辖,总不能千里迢迢去别人的底盘剿匪吧?
慕容彦达将黄信扶了起来,道:“黄都监先回去好好歇息吧,明日再来。”
黄信极为敬重亦师亦父的秦明,但是他也不是个糊涂的,知道慕容彦达有所顾虑,只好道:“小人……小人望相公念及秦总管的功劳……”
一句话没说完,黄信已经泣不成声。
慕容彦达摆了摆手,道:“明日再说吧。”
黄信退了出来,回到家中,只觉得度日如年。
他今年才二十出头,无父无母,多亏秦明一直照料与他,又传他武艺,将他提拔到都监的重职之上,让这个镇三山如何不感激?
一夜说快也快,说慢也慢,黄信终于熬到天亮,他立马穿戴好洗干净的甲胄,带上自己的那柄丧门剑,来到了慕容彦达府上。
“相公何在?”
门子知道定有要情,急忙将黄信引了进去,让黄信在厅中稍后,自己去通秉慕容彦达。
不过片刻的功夫,门子退了回来,对着黄信道:“相公一夜未睡,现下刚睡下,都监大人先回去吧。”
黄信摇了摇头,道:“那我就在此等知州相公醒来。”
慕容彦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道:“现在什么时分了?”
三四个婢女奉上洗好的毛巾等物,为首的那个婢女道:“阿郎,现在是未时一刻。”
慕容彦达正享受婢女的伺候,一个仆役走了进来,道:“阿郎,黄都监天刚亮就来了,现下正在客厅等候。”
慕容彦达点了点头,吩咐道:“去取一份饭菜送与黄都监,我随后就到。”
仆役连忙道喏。
等慕容彦达洗漱完毕,用过饭菜,这才施施然来到厅中,就看到黄信呆坐在原地,看着饭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