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信中并没有表明诏安之意,柴进这次前来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这个能在青史留名的张府尹罢了。
梁山与济州经常有商贾往来,张叔夜并没有过分为难梁山,反而秉公处理,这让柴进心中颇为感激。
有能力,有节操,还是个文武双全的,谁不眼热啊。
若是能将这个张叔夜拉进梁山阵营,无论是影响力还是能力来说,对梁山都是一个质的提升。
张叔夜苦笑一声,道:“柯寨主来的急,府上没有准备,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柴进摆摆手,示意无碍,又道:“张相公,哪里怪的上你,不请自来谓之恶客。只是不知道相公找我什么事,我看到书信就赶忙过来了。”
张叔夜笑着道:“柯寨主,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且去厅中。”
众人来到客厅之中,分主次坐下后,张叔夜又遣人奉上茶水,这才对着仆役道:“你去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那老仆声了个诺,退了出去。
张叔夜这才看向柴进道:“寨主倒是好大的胆量,就带着这一位好汉敢来我济州府。”
柴进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才道:“茶不错,只是我来济州又有何惧?整个济州府除了张相公以外,都能跟我梁山扯得上关系。莫说相公无心留我,便是有心,也留不住我。”
这话给足了张叔夜面子,虽然张叔夜本事不错,但是城内光梁山的探哨不下五处,足有上百人。更不用提城外梁山泊的三万军马,翻手之间就能将济州城取下来。
张叔夜自嘲的笑了笑,打趣着看向柴进道:“不知道我该叫你柯寨主,还是柴大官人?”
柴进吃了一惊,但是梁山羽翼已丰,也没有那么惧怕朝廷,沉吟片刻才道:“张相公耳目倒是聪慧,敢问张相公从哪得来的消息?”
若是梁山传出去的,那么是不是说明梁山头领之中有人投靠了朝廷?
张叔夜浑似看不到厅中的滚滚杀气一般,轻声道:“大官人的事情瞒不住,我后院有一批从京城来的,是派来伺候帝姬的。”
柴进瞳孔一缩,张叔夜的话很明白,这件事情已经上达天听了,而且还给梁山释放了一定的善意,是派来伺候帝姬,而不是直接派大军围剿。
柴进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沧州小旋风,柴进。”
张叔夜心中虽然清楚,但是听到柴进亲口说出这桩困惑自己数年之事,还是有些激动的道:“大官人在沧州好好的,缘何要上梁山啊?”
柴进闭目不语,总不能说处心竭虑的要造反吧?良久,柴进这睁开眼道:“先前我在沧州的时候,有个好汉唤做林冲,他去我庄子上见我,我们一见如故,知道他是东京八十万教头,是被高俅陷害才被迫发配沧州。”
张叔夜点了点头,对于林冲他是耳熟能详。
柴进又道:“朝廷一片奸臣当道,朝野之外到处民不聊生,张相公是个明白人,除了我梁山以外,这天下可有任何乐土?
张相公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随着梁山的船队去一趟辽东,那里金辽两国鏖战已经数年,说句良心话,朝廷治下兵马远不如两国的厢兵。
若是两国分出来胜负,南侵国朝,朝廷何以挡之?”
张叔夜道:“寨主在辽东的大事我也曾听闻,只是四年前没有这般变化吧?”
张叔夜说到点子上,四年前人家金辽没有起事,你又如何知道?
柴进轻笑一声,站了起来,朗声道:“那燕云呢?辽东呢?
我自忖不是个无能之辈,偏偏受限于身份不能为天下、为百姓做事,何其不公。
既然朝廷不允许,那我就占山为王,朝廷做不到的,我来做朝廷不敢做的,我来做。
朝廷惧怕金辽,我来偏要攻打两国,更要立誓收复燕云辽东
朝廷待百姓以苛,我偏要善待百姓,打土豪分田地,人人有田,户户有地
柴进只是为了让天下有一块净土罢了,如何不行?”
柴进的话也说到了点子上,宋廷虽然繁荣,但是对外实在软弱,动不动上交岁币,实在缺少天朝上国的底气。
一个国家若是没有血性,是一个民族的灾难。
张叔夜突然想到自己以前担当兰州录事参军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的要为国家做事,不禁道:“若是老夫晚生二十年,说不得也跟着柯寨主去做大事了。”
柴进心头一动,笑着道:“张相公此时也不晚……”
“不行!”张叔夜摆了摆手,道:“老夫深受皇恩,没有这般道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柴进坐了回去,不理会张叔夜的言语,继续道:“张相公,若是朝廷做出来对不起天下之事,相公可否考虑梁山?”
张叔夜吹胡子瞪眼的道:“柯寨主……柴寨主,休要说这个,今日我找你来是有一桩大事。”
柴进正色道:“相公请讲。”
张叔夜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