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是岳飞的亲生母亲,而周侗只是岳飞的义父罢了,熟亲熟近自然一目了然。
周侗得到消息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
自己调教的三个徒弟,要和自己的义子兼闭门弟子对上,不易于老父亲看着自己骨肉相残。
岳飞跪在周侗面前,一言不发。
良久,周侗将岳飞扶了起来,道:“为父不怪你,立下功业也是我对你的希冀。”
周侗的声音不知不觉有些沙哑。
“你娘让你为国尽忠,无可指摘。为父不想看你们兄弟骨肉相残,却是舍大义就小义,是为父的错。”
岳飞狠狠的磕了一个头,道:“爹爹,孩儿若是在战场之上,遇到三位师兄,定然不会下死手。若是……若是梁山不幸兵败,儿愿意以功劳赎三位师兄的性命。”
周侗摆了摆手,道:“休要如此,战场之上兵凶战危,岂容儿戏?你若是真对上三人,遇到林冲还可以一战,一百回合内没有任何危险。但是若是遇到卢俊义和史文恭,那就要么合众人之力,要么速退,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岳飞道了声喏。
周侗又道:“吾儿,你随我来。”
岳飞跟着周侗来到了里间,周侗打开了一个箱子,取出一件半新半旧的素白袍、一块大红片锦、一条大红鸾带,放在桌上,叫声:“我儿,这件衣服,与你令堂说,照你的身材改一件战袍,余下的改一顶包巾。这块大红片锦,做一个坎肩、一副扎袖。大红鸾带,拿来束腰。你是要上战场的,王员外送我的这匹马,也一并与你骑了。”
岳飞听得出来周侗的淳淳爱护,道了声喏,心中却无比感激。
周侗道:“你去燕云参军,也去问问你那几个义弟,与他们一起去也好有个帮衬。”
岳二喃喃道:“爹爹,您不去吗?”
周侗哈哈一笑,道:“老夫虽然垂垂老矣,但是还没到拿不动刀枪的地步。我会去燕云,但是不是跟你一起去,我要去燕京看看梁山的情况,若是林冲等人实实在在是助纣为孽,我少不得出手解决了他们三个。
你的这些师兄,大都是忠贞过人之辈,我自信他们不会如此。所以,我要看看梁山与朝廷可有缓和的余地。”
岳飞点了点头,道了声喏,周侗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又道:“且去吧,你我师徒燕云再见。”
岳飞捧着手中的衣物,倒退着退了出去。
天地君亲师,周侗一人占了两样,岳飞如何不尊他?
岳飞没有去找王贵、汤怀、张显等人,反而先回到了家中,将事情和岳母一说,把战袍等物留下,这才来到了王贵家里。
岳飞也不避讳三人,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又道:“三位贤弟,我已经决心去燕云参军,打下来一份功劳,未知三位意下如何,要不要我们一同前去?”
王贵生性顽劣,早就想离麒麟村远远的,当即表态道:“去去去,一同去,哪个不去便不是爹生娘养的。”
汤怀吃他一激,陪着胸脯道:“同去同去。”
张显却有些犹豫,道:“不知道俺爹娘同不同意。”
这四人都是半大小子,要去那几十万大军的战场上,三人的父母如何肯同意?
说到此处,王贵汤怀两个也都低下来了头。尤其是那王贵,他父亲五十一岁才得了这一个儿子,现在老父亲都六十八九岁了,能活几年还未必可知。
但是年轻人总有一颗躁动的心,王贵素来知道岳飞孝顺,便道:“哥哥,此事你休要再管,交在俺们身上了,只是咱们怎么去啊?总不能跑到军营前大喊投军吧?”
岳飞笑了笑,道:“明天天一亮,李县主就会派人来接我们,到了内黄县后,自由人引着我们去官军大营。我等只要明日备好武器、盔甲便好。”
四人商议完毕,岳飞急着回家就跟三人告了个罪,往家中而去。
看岳飞走远了,汤怀一把拉住王贵,道:“咱们怎么办,大伯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走!”
王贵嘿嘿一笑,咧着嘴道:“脚长在我们身上,师父也得出门,咱们只管说去内黄县给师父买酒吃便是。到时候给家里留封书信就行。等我们出人头地以后,在回家里。我就不信那时候娘老子还能怪罪咱们。”
王贵倒也聪明,知道岳飞孝顺不会放任他们欺骗爹娘,这才没告诉岳飞。
张显皱着眉道:“能行吗?”
王贵连连摆手,道:“放心吧,打一个小小的梁山,能废多少功夫?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俩月,咱们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兄弟四个都是将军,爹娘又怎么会责怪我们?”
汤怀、张显终究是少年心性,早就想着出门到江湖上历练历练,当即表态,一同前去。
第二日一大早,那内黄县县令起了个大早,亲自带着数十人来岳家请岳飞,岳飞却脸色有些苍白,李春只道他是昨夜没睡好才导致的。
这对于麒麟村是个大事,周侗、王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