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荀上前两步,跪下道:“父亲,孩儿没有给父亲丢人。我在张家村被呼喊声吵了起来,于是便组织士兵应敌。没奈何遇到一个莽大和尚,孩儿敌他不过,失手被擒。”
说着,王荀颇为骄傲的道:“孩儿虽然被擒,但是没有背叛国家,那柴进还想说降与我,却被我吐了一口!”
王禀长出一口气,道了声:“好孩子,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王荀又道:“父亲,那梁山柴进颇有枭雄之姿,唾面自干却心甘情愿的放孩儿回来,言说仰慕父亲。儿回来后看我西军将士群龙无首,父亲被下了狱,将士们被禁军欺辱,实在心有不甘!索性就带着人找高俅对峙,那高俅却死活都不肯放父亲。
高俅那厮,不过是东京一个蹴鞠的罢了,侥幸让他入了皇帝的眼,这才当了太尉。可是他胸无点墨,胆小如鼠,听闻梁山大军杀来,竟然跑了!儿无奈,只能带着人马来救父亲。朝廷是待不下去了,我们一同降了梁山吧。”
王禀叹了口气,解开了身上的束缚,来到了王荀面前,直视着王荀的眼睛。
王荀丝毫不惧,也是直视着自己父亲的眼睛。
片刻之后,王禀摇了摇头道:“吾儿,这次你可害苦了我。”
王荀知道自己父亲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站了起来道:“父亲,朝廷大溃在即,梁山已经坐稳了燕云!我们还有五六千精锐西军,不拿他当个投名状交给梁山,未免有些浪费。”
王禀没有接话,却看向了西军的几个头目,道:“王健、孟舟、狄志,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这个逆子的?”
三将急忙对着王禀行了一礼,道:“我们单凭都统做主。”
王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一辆陷车道:“既然如此,来啊,先把那个车子里面的几个小兄弟放出来。”
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车门,将岳飞、王贵等人放了出来。
岳飞带着王贵、张显、汤怀来到了王禀面前,不待岳飞道谢,王禀道:“鹏举,你与我儿年岁差不对,我做你的义父如何?”
岳飞却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瞒王都统,小人在家里也有一个义父,恕难从命。”
王禀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等投降梁山之事,鹏举也不赞同了?”
陷车并不严密,外面的人说的话,早就被岳飞听得清楚。
岳飞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小人来之前,家母在小人脊梁上刺下四个字,王都统投降梁山,小人可以理解,但是要小人投降,恕难从命。”
说着,岳飞打开了衣襟,漏出来后背给王禀看,可不正是那“精忠报国”四个大字?
王禀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对着岳飞道:“好孩子,这是你自己请人刺的么?”
岳飞憨厚的笑了笑,心中没有对王禀的任何轻视,也收起来先前对于王禀的怨恨,道:“不瞒王都统,这是小人出来的时候,家母亲自在小人背上刺下来的,希望小人报效国家。”
王禀瞪了一眼王荀,王荀脸色一苦,没有说话。
岳飞越是如此说,王禀越是欣赏与他,不舍得放走,道:“鹏举……”
“王都统。”岳飞的声音大了起来:“王都统,小人生是宋人,死是宋鬼。请都统全小人忠义,虽百死尤未悔。”
说着岳飞带头跪了下来,王贵、汤怀、张显三个许是被岳飞忠义感动,也跟着跪在了岳飞身后。
“请都统莫要为难小人,今日之事,只求速死。”
王禀凝神岳飞良久,这娃娃虽然才刚刚成年,稚气未脱,但是却的的确确是良将坯子。
王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你们快走吧,梁山军马快来了。“
四小对视一眼,齐齐的对着王禀行了一礼,接过来旁边将士递过来的武器、盔甲、马匹,如同风一般朝着南方跑去。
王禀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发痴。
“父亲怎么知道梁山军马要来的?”
王荀有些好奇,自己等人来了以后,也没说梁山军马要来呀。
王禀哈哈一笑,道:“不是梁山军马要来,高俅能轻易的看着你放我出来么?真当老夫不懂兵法?”
王荀跟着笑了笑,王禀许是因为他破坏了自己的情绪,狠狠的踹了王荀一脚,怒道:“竖子,害苦我了。”
王荀笑嘻嘻的爬了起来,道:“父亲,我看柴蓟公对父亲仰慕的很,开国功臣说得不得也有父亲一份。”
那厢里史文恭和卢俊义到达高俅营地的时候,却没有任何追击朝廷兵马的打算。无他,马匹累了。
一日之间厮杀了两场,又奔波百里,马儿身上都冒着白起,显然没有余力在追杀梁山军马了,再跑下去这些个战马就要跑废了。
因此,只能分散开来,一边慢慢的收拢官军辎重,一边通知永清,等待梁山援军。
见到王禀的时候,史文恭、卢俊义等人颇有些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