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的物价一日三涨,汾阳却爆发了一阵冲突。
田虎这几年过得十分舒坦,自从他起兵以来,所遇到的都是那些个地方厢军,战力薄弱不说,还动不动就投降,直接造成了田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既视感。再加上这几年宋廷的注意力都在梁山身上,更是让田虎有一种顺风顺水的感觉。
莫不是自己真的注定的真命天子?
有了这个错觉以后,田虎却逐渐的开始有些昏庸,大肆的兴建宫殿,招兵买马,剥削治下百姓。只有丞相房学度的话,才能偶尔听进去一两句。偏偏房学度又不是个谗佞的,已经逐渐让田虎失去了耐心。
“什么?房丞相莫不是投降了朝廷?”听到房学度的一番话,田虎猛地站了起来,一脸吃惊的看着房学度,道:“房丞相,你可是我大晋的肱股之臣,万不能做傻事啊!”
房学度一脸冷漠,却将身子挺直,对着田虎又重复了一番刚才的话,道:“陛下,臣以为我军应该帮助宋军,将金兵赶出去!”
莫说田虎,就连二大王田豹、三大王田彪、枢密官范权、统军大将马灵、国舅邬梨等人脸上都漏出一丝诧异,田彪更是安耐不住,跳了出来,指着房学度对田虎道:“大哥,我看这房丞相肯定是朝廷的奸细!臣弟请命将他就地斩首,以正我军军威!”
房学度转过身去,冷眼看了田彪一眼,眼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杀意。田彪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形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丞相莫要吓唬他了。”坐在龙椅上面的田虎不想自己的幼弟出丑,摆了摆手道:“丞相想要我们帮助宋廷,总得给寡人一个说法吧?”
房学度收回杀人一般的眼神,对着田虎道:“大王,我们与宋廷不过是兄弟相争,那金国却是异族!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我们现在帮的不是宋廷,是我族!”
这些年随着梁山的崛起,不少人都在学习梁山,房学度更是其中翘楚,他对于梁山的这一套说法极为认可。看人家了梁山,除了那八百里水泊是从宋廷手里夺下来的,其余的底盘都是人家一刀一枪的从蛮夷手里打出来的。单凭这一点,房学度就对梁山钦佩不已。
马灵有些犹豫的道:“房丞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何不趁势攻略河东,自己将太原拿下来?”
房学度哈哈一笑,道:“我们?我们军马虽然众多,却盔不明、器不利将官众多,却杂乱无章、指挥无序底盘虽广,却朝令夕改、百姓不稳!我们连那张孝纯都斗不过,拿什么来斗金兵?”
“可是……”
“可是张孝纯却轻而易举的被金兵打败!”二大王田豹张了张嘴,却被房学度打断,房学度又道:“代州兵马总管窦捷战死,太原将领折可适被俘,麟府折可求、鄜延刘光世的四万大军被打败,我们拿什么打?拿山士奇的兵马吗?”
山士奇之前练出来的兵马颇为不错,令田豹极为眼馋,便用了个明升暗降之法,将山士奇的军马据为己有,想不到竟然被房学度看在眼中。田豹脸色通红,一句话没说就退了下去。
房学度声音大了起来,继续道:“我大晋之所以立国,是因为宋廷无道,陛下才能从草莽之中杀出来,为我等夺得一块地盘。但是我军这两年以来,没有宋廷的威胁,开始逐渐放肆起来。争权夺利、贪图享乐比比皆是,众将不思训练士兵,文官不思治理地方,如何能行?请陛下引以为戒!”
素来与房学度交好的马灵吓出一身冷汗,这房学度说出的话实在太狠,这话一出,满朝文武都要被他得罪了一个遍。更何况最贪图享乐的还是龙椅上面的那个晋王啊!
田虎被房学度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不过是个猎户出身,哪里懂得什么治理国家?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还要归功于宋廷的那些老旧的兵马。田虎阴沉着脸往台下一看,却发现每一个人都低着个头,好似都做了亏心事一般,只有那房学度挺胸昂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田虎揾怒,站了起来,对着房学度道:“房丞相实在指责孤王,还是指责丞相自己?你是当朝丞相,但凡有争权夺利、贪图享乐的,丞相何不先告诉朕?”
房学度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田虎的怒火,道:“大王,我上的奏章都堆积在宫殿里面,大王准备何时翻阅?”
田虎见房学度这么刚,堂下没有一个人肯帮自己的,心中有些后悔,实在不该凭借着一股子悍勇之气与房学度正面相刚。没说过人家不怕,但是这会影响自己的权威,以后人人都只知有丞相,而不知有晋王。
好在田虎终究有一些心腹的,那殿帅铁蜻蜓钮文忠站了出来,对着房学度道:“房丞相,你莫不是要逼迫大王么?”
房学度闻言身形一个踉跄,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有些心急,说的话实在过激。但是他是个性情刚直之辈,对着田虎拱手行了一礼,十分恭敬的道:“大王,梁山在崛起,金国在崛起,宋廷也开始准备发愤图强了!我大晋就这么自甘堕落下去,早晚为人腹中之食。依我看太原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