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抚摸着脸上的胡须,坐在马上一言不发。
邓元觉却握紧了手中的铮光浑铁禅杖,出言道:“教主,咱们也没带什么攻城武器,若是那王庆狗贼闭门不出,为之奈何?”
王庆的营寨虽然没有梁山的坚固,但是也是有防备公事的,若是强攻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待方腊说话,那厢里方腊新得的谋士邢政却笑道:“邓元帅,焉用打下来王庆的营寨?咱们只要姿态做足,那梁山势必要承我们这个天大的人情!”
方腊笑了笑,没有言语,那邢政却自顾自的道:“退一万步说,那王庆真要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柴进,到那时两家必定势如水火,我们便可趁势做大!”
就在此时,一直跟在方腊身后的一员骁将突然出言道:“教主……只怕咱们若是贸然行事,真害了柴进的性命,梁山势必不会放过我们。”
方腊转过头去,却发现此人正是那邓元觉的副将戚远,便笑道:“我们是为了救柴进而来,何错之有?”
邢政也笑着道:“戚将军何故多虑,若是柴进真的不幸死在此地,柴珏小公子未必没有机会。”
柴珏是柴进和方金芝的儿子,年前刚刚出生,现在还不到一百天。而戚远正是梁山探哨营的副将拼命三郎石秀,如今更是升为方腊的亲信,担当邓元觉的副将一职。
方腊瞪了邢政一眼,道:“休要乱说,以后这种不相干的话少说。”
有些事你可以做,但是不能说。邢政此话一出,不仅方腊变了脸色,连同着戚远、邓元觉等人都脸色微变。
邓元觉脾气向来火爆,更是直截了当的怒骂道:“我们跟梁山是盟友!两军之间想来互为臂助,缘何用这些鬼蜮伎俩去对付柴进那般为民为国的真汉子?”
对于邓元觉来说,梁山有许多他的良师益友,如鲁智深、林冲、杜壆等,都是义薄云天的仗义之辈,他那里肯看着方腊这般行事?
戚远看邓元觉发作,便闭上了嘴,决定静观其变。
方腊正想说话,寨门却突然打开,簇拥出来一群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粗壮妇人来,此人身高七尺,身躯粗壮有力,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却无半点婀娜。
这妇人撸着袖子,手持两把钢刀,大声骂道:“方腊狗贼,你不在你营中吃你的菜,来我营中作甚?莫不是要吃你姑奶奶我的涮锅水?你且上来,我让你尝尝味,总比你家中老婆子强!”
段三娘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掩耳,这女子恁地彪悍,嘴中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令自诩文雅的众人为之绝倒,只有王庆军中的一些粗汉还在那里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方腊大怒,骂道:“王庆手底下没人了吗?怎么派了个娘们出来叫阵?王庆死哪去了?那宋江呢?能出来个主事的人么?”
段三娘冷哼一声,方腊倒是一眼说中了自己的痛处,王庆可不是死了么?偏偏宋江也要借口整军备战,防备敌人攻来,这才让自己带着柴进来到城门上答应。
“你是我孝子贤孙么?你管这么多呢?”段三娘眉毛一竖,正要开骂,那边柴进却有些看不下去了,道:“王夫人,先不要争吵,现在找到谋害王将军的凶手最为重要。”
段三娘点了点头,对着方腊喊道:“食菜魔,我们淮西军的事情与你摩尼教无关,速速退去,莫要多生事端。”
段三娘自忖这话放低了态度,那方腊却眉毛一竖,大声道:“蓟国公乃是我的女婿,金枝的丈夫,柴珏的父亲!我方腊身为一军之主,岂能让你害我亲人?你且把我贤婿放了,不然今日定要血洗你淮西大营!”
段三娘看向柴进,柴进会意,拍马向前大声喊道:“岳丈莫慌,我和王夫人以及淮西军有些许误会,现如今已经解开,两家重归于好。”
方腊闻言一愣,与他想象中的有些许不一样啊……
正当方腊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那邢政却挺身而出,大声喊道:“柴蓟公莫怕,小人知道将军现在为淮西所擒,定是不敢实心说话!但是听闻将军被擒后,我摩尼教已经起兵十四万,正准备进攻淮西,到时候定要一举将淮西匪类剿灭!”
段三娘脸色大变,若是摩尼教趁着王庆去世的功夫下手,真难以善了!说话间,段三娘看向柴进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只要柴进一句话说不对,就要将他立斩于此地。
柴进以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向那邢政,片刻才道:“你是什么人?”
柴进顿了顿,又道:“你算什么东西?”
邢政还欲再说,柴进却大声喊道:“我,柴进!治下百姓超过千万,带甲二十余万,与金国、宋廷、辽国、高丽等国百战百胜,未尝一败!若是我要取淮南,用得到跟你等联络?”
说着,柴进看向段三娘道:“敢问王夫人,我军若是执意要取淮南,凭借淮南的军马可能抵挡一二?”
段三娘缓慢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她虽然是个妇人,但是生性泼辣,没有服软的道理。只是梁山军马乃是她生平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