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啊。
柴进依稀记得自己刚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出的远门,便是为了林冲去汴梁接一家老小,后来这才遇到鲁智深、李助、张顺、李俊等诸多好汉。
第二次去汴梁是因为呼延灼,因为自己的疏忽漏了身份,这才涉险去了东京。好在一行有惊无险,的了闻焕章那般大才不说,自己还拐回来了赵佶的亲生女儿。
这是第三次,也是柴进能亮明身份,最痛痛快快的一次。
可惜的是,这个身上压着数千万百姓的豪杰,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高宠不知道柴进在想什么,但是他历来谨慎,是以没有多说话。
柴进在想什么?自然想的是历史上的靖康之变。
那是华夏的耻辱啊,任何有一丝良心的华夏儿女,便不可能无动于衷。
马蹄重重的践踏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正在此时,前方突然跑出来五六个人来,对着柴进便拜。
柴进吃了一惊,恐马儿伤人,急忙用力的勒住马,好在坐骑神骏,亲卫又都是骑术高强之辈,这才没有伤到人。
“你们不要命了么?”
高宠急忙上前拦住几人,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的?”
众亲卫恐这几人暴起伤人,急匆匆的将几人围了起来。
那五个人一番推搡,站出来一个为首的,其人文绉绉的行了一礼,道:“回将军,我等乃是兖州文士,小人唤做邹乐山,我等今日前来特为了见一眼蓟国公,有要事相告。”
见柴进拍马上前,高宠却颇为紧张的拦住了柴进,道:“哥哥,此人来历不明……”
柴进笑了笑,没有拒绝高宠的好意,这是人家的工作。柴进隔着数人对那文士道:“你等是如何知道我要从这里过的?”
那文士略一思忖,却道:“将军的大军在东京附近观望不前,想来是在等一个重要的人,舍将军其谁?将军身在淮南,若是前往东京必然要走水路,过济州。济州府乃是将军的心腹之地,因此小人等便决定在济州城外等候。”
到也是个聪明的,只是不知道背后是否有人指点,柴进点了点头,道:“即使如此,你等有何事?”
文士突然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对着柴进道:“今天子无道,天下大乱,从北至南有金、梁山、淮西王庆、江南方腊等豪杰并起。正是大丈夫凭三尺剑,立不世功之时。国公雄心壮志,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带甲百万!如今更是鲸吞京东、河北、淮南,已经坐拥半壁江山,此乃天命所归!尊位不可久虚,万机不可久旷!我等死罪,惟愿国公更进一步!”
柴进嘴角漏出来一丝嘲讽,这是劝进啊……
说实话,谁不想更进一步?柴进若是称帝,梁山士气必然上涨,各级行政也能更名正言顺,各种改革也能放在明面上来。
但是,现在还真不是称帝的好时候。
首先,梁山大军要去东京,若是在这种时候称帝,就等于与宋廷彻底翻了脸,再无转圜的余地,与梁山的根本利益不符。
况且,称帝以后如何对待方腊、淮西,都是大难题。
为了一点点的面子,舍掉里子,柴进做不来。
但是梁山的谋划并不能告诉这几个鸟人,得想一个好的说辞才对……
见柴进这般犹豫,那书生还以为柴进真的心动了,当即朗声道:“请国公即位九五,以安天下!”
跟着他身后的众人也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道:“请国公即位九五,以安天下。”
柴进在马上冷笑连连,对着邓元觉道:“大师,听闻沛公曾尿在儒生的帽子里面,未知真假。”
邓元觉虽然不读史书,但是沛公是谁还是清楚的,他摸着禅杖冷笑着道:“依我之见,尿在头上更为合适。”
众皆大笑。
那文士却装着胆子道:“国公不用便不用,何必辱我等……”
“辱你又如何?”柴进道:“尔等巧言令色,欲坏我基业,便是杀了又有何妨?”
说着,柴进话锋一转,道:“但是我梁山从不杀进言之人,你等且回去吧。这些话也不是你们能想出来的,若是身后之人有胆量,便去济州见一见萧大官人吧。”
萧嘉穗为人忠忱,却又不缺机变,正好处理这些琐事。
柴进说完再也没看这几个人一眼,挥动马鞭,一马当先的朝着广济军方向杀去。
……
广济军是赵光义太平兴国二年设立的,治所在定陶。其名来自一条连贯东京与梁山的河流——广济渠,也就是常说的五丈河。
可惜的是黄河多次南泛,广济渠水道浅涩,行不得大船。
这也是为什么柴进不走水运,反而要走陆运的原因。
这条河现如今是宗泽的粮道,柴进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舒适,牺牲将士的粮草?
宗泽、卞祥、关胜、折彦质、公孙胜、张开、张觉、郝思文、阮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