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怪物，过得是人的生活吗？」

一个身材瘦弱的小男孩儿，躲在山一般巨大的垃圾堆后，眼神炙热的看向远处开来的垃圾车。

等垃圾车开走后，他和那群老鼠一齐冲出，在新鲜的垃圾里翻找着食物，但他找到新鲜的食物后总是小心翼翼地揣在胸前的小包里，带到垃圾场角落的小房子中，拿给那个重病的女人——他的妈妈。

漫天大雪里，小男孩儿从垃圾堆上翻找出一件旧棉袄，他把棉袄抱在怀里感受着来自棉花的温度，远处的几个流浪汉跑过来对他拳打脚踢，抢走了他的棉袄……

张凡又看到这个小男孩儿被接到高家，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把他紧紧绑在床上，巨大的针管扎到他的脊柱里。

他又看到男孩儿逐渐长成高宇现在的模样，他被关在黑色铁笼里，和恶犬搏斗，和猛虎搏杀。

每次半死不活的他，又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拖出来，向他的胳膊上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每次注射后高宇都会被绑在床上，浑身一条条青黑色的血管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苦几乎就要暴裂开来。

……

滔天的恨意，野兽一般强烈的求生欲，还有各种足以摧毁正常人意志的疼痛感。

各种负面情绪搅的张凡意识混乱，一阵阵眩晕袭来，他感到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扶着车库中央的立柱呕吐起来。

这家伙经历的这些事情也太邪门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噬。

见到张凡状态不对，高宇腿部肌肉紧绷，整个人如炮弹般对着他轰了过来。

以张凡现在的状态，只能做到避开要害，但这一拳下去还是凶多吉少。

“你不想知道十三岁那年，是谁暗中害了你的母亲吗？”

张凡大喊一声，同时在手指缝里捏紧了车钥匙。

等到高宇的身体离他最近的时候，这把钥匙同样会扎到他的血肉里！

“你怎么知道？”

高宇动作明显一滞，但在惯性作用下他的身体根本停不下来。

整个过程中张凡屏息凝神，时刻保持着「高阶人际关系扫描功能」的开启。

刚才的痛苦转瞬即逝，现在他身体好受了很多，也第一时间捕捉到高宇身上的杀意弱了下来。

“我知道！”

张凡调整着身体的姿态准备迎接高宇已经弱了不少的攻击，同时大声喊道。

“呀！”

高宇咆哮一声，本不可能改变的动作轨迹，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又奇迹般的发生了偏移。

他不能杀张凡！

那怕他清楚张凡可能只是在骗他。

但，为她报仇，哪怕是被骗也好。

就算只有微弱如萤火般的希望，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

他的身体在距离张凡半米远的地方停住，张凡握着钥匙的右手也没有打出去。

刚刚张凡看清楚了，这家伙紧身衣下的肌肉，竟像是有着生命一般在蠕动着。

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在无数种不可能的情况下改变身体动作，察觉到即将发生的危机。

这家伙，的的确确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了吧？

“是谁？说不出来，我杀了你。”

高宇死死盯住张凡的眼睛，阴森森地声音宛若来自地狱。

张凡抓紧时间恢复着身体状态，精神紧绷，随时防备高宇暴起攻击。

“我不知道，但只有我能调查到真相。”张凡坦言道。

他查看的是高宇的意念，高宇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你耍我？”

高宇举起拳头，毫不掩饰身上森寒的杀意。

张凡不想和他动手，这家伙身上的力量太过诡异，而且每一招都是能要人命的。

再打下去，他没有战胜高宇的把握，说不定还会死在这里。

“十三岁那年，高家找到你，要用你的骨髓救高镇天得了白血病的大公子。”

“条件是在事成之后，把你母亲送到医院，等她治好了病再把你们一起接回高家。”

张凡缓缓开口，说起一段十几年前少有人知的往事，这种豪门恩怨虽说狗血却并不怎么稀奇。

高宇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在高家是严格保密的，包括他是高镇天私生子的身份也一样。

张凡能知道这些事情，足以证明他是有些本事儿的。

“他们抽完你的骨髓后本来以为你死了，但你又醒了过来，因为你担心她没有舍得吃饭。”

“你一个人跑了回去，跑了一天一夜，却发现她已经病死在垃圾场了。”

张凡继续诉说着这件故事，神情悲伤，就像是他亲身经历了这些事情一样。

“后来，你知道她的病根本没有严重到危及性命的地步，而且你给她留下的食物她一口也没来得及吃，你觉得是有人害了她。”

高宇握着的拳头垂了下来，时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