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废物。”
“有辱斯文。”
“读书界的败类。”
一旁的才子们都看不下去了,有了李斌在前面趾高气扬,又来一个胖子“口吐芬芳”,才子们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低声开骂,才女们侧目而视。
“董妹妹,那便是你的未婚夫陈远么?模样倒是不差,他和这样的人为友,足见胸无点墨,不求上进。”一个带着大红珠花的姑娘对董明燕道,她年龄比董小姐大几个月,脸比较宽,身材丰腻。
董明燕觉得有些羞赧,偷望了一眼陈远,心里不是滋味,道:“王姐姐,我们先进去吧。”
王姑娘一边跟上,一边道:“妹妹,不是姐姐话多,我们女人家啊,不是求个如意郎君么,妹妹如花儿一般的人儿,跟个粗野农夫在一起,想想都让人唏嘘,我和姨娘她们念起时,她们无不对你表示恻隐。”
董明燕轻轻道:“姐姐,他可不是粗野农夫,今年要,他要参加秋闱的呢。”说完有点脸红,少女肯定爱面子,可是陈远的学识,在大家看来,秋闱定然没戏。
“哎呦,我的妹妹,你不会就这么认命吧。”王姑娘大惊,苦口婆心,“你自小生在城里,锦衣玉食,你可不知道,村里是多么难堪。姐姐三年前去了一趟姥姥家,后面再没去过,饭碗破旧,连张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更遑论衣食了,吃不饱,穿不暖。你看我家哥哥就不一样了,我父亲是咱江宁的县丞,我哥哥仪表堂堂,学富五车,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王姑娘滔滔不绝,一旁一个蓝衣公子靠近,他粉唇朱面,戴襆头,穿交领“道袍”,领部缀白色护领,腰间吊着一个玉坠儿。
“董姑娘,两年前在桥头初见,在下一直记在心头,别来无恙啊。”蓝衣公子温文尔雅道。
“王公子。”对方的话暗含他意,董明燕脸红了红,微微福了福。
王姑娘拦住董明燕纤纤小手,道:“这是我家哥哥,妹妹去江宁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江宁王贤的名字,两年前就中了秀才,正待来年金榜题名呢,那个陈远,一个田舍儿,有什么可依靠的。”
董明燕有心挣脱,正要辩解,就听道悦耳的声音微带指责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亲,王姑娘,身为女儿家,诋毁陈远,怂恿董姑娘忘恩负义。你可曾读女戒,要是你到了夫家,可知什么是七出之罪。”
王姑娘涨红了脸,叱道:“管你什么——”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对姑娘的样貌,看得呆了。
少女桃心髻,右额佩戴白色宫廷簪子,白色凤尾裙,绸缎裁剪成大小规则的条子,每条都绣以花鸟图案,另在两畔镶以金线,披浅色褙子,玉带系腰,腰间坠玉,柳叶眉,鹅蛋脸,芙蓉面颊。
王贤半天才缓过神来,吃吃道:“在下江——江宁王——王贤,家父忝为江宁县丞,永乐十四年的秀才,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对这样的人见得多了,淡淡道:“萍水相逢,不必相识。”她对董明燕道,“董姑娘,陈远为了你家兄长,受尽委屈,可不要听了别人的搬弄。”
董明燕一震,听少女的语气,是认识陈远的,她的语气是对他的维护之意,心里有些酸酸的,他什么时候认识这般美貌的女子了?她对自己的容貌有几分自信,但在对面女子面前,就像一个小丑。她的穿着打扮,无不显示是一个官家贵族女子,举止气度,自己望尘莫及。
董明燕梳的是双螺发髻,穿的是鹅黄长裙,只用丝带系腰,用香囊做修饰。这就是商人之女和官家之女的区别,再有钱财,打扮规格也远远不能如人家。
董小姐扬起头,铿锵有力道:“不劳小姐劝导,明燕虽不读几天诗书,也知道恩义二字。”
少女点点头,听闻“蹇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白袍公子翩翩而来。
王小姐一见白袍公子,眼睛都直了,红了脸,期期道:“公,公子贵姓?”
白袍公子微笑道:“在下福建李骐,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王小姐的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脖子里,目光却直直望着李骐,王贤的目光也没离开过蹇怡璇,还真是一对兄妹。
秦书生变色道:“金陵诗会是洪武爷重视文人特允的,可不容纳肮脏市井之徒,更容不得捣乱,惹是生非,兄台若要进去,一猜迷,二出钱,若是不进去,请不要耽搁大家。”
陈远赔笑道:“兄台莫要怪罪,我这兄弟,跟大家开个玩笑呢,笑一笑,十年少嘛,对不对?”
鲍参军还要反驳,陈远踩他一脚,低声道:“你看看那些女子,都鄙视你了,还闹,那你今天来诗会还有啥意义。”从开始遇到这货,眼光就在各路女子那里逡巡,陈远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对啊,对啊。”鲍参军一脸讪笑,他眼睛本来小,脚上挨了陈远一脚,挤出的笑容,像哭似的,却真的把大家逗笑了。
女子们也对他印象改观,感情是幽默风趣呢。
秦书生笑道:“贵兄真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