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京入陕,曰夜兼程,那疲累困苦可想而知,陈远接过糕点狼吞虎咽几口,又猛灌一顿清水。冰凉的水珠顺着脖子钻入胸膛,说不出的清爽伶俐,以前吃东西很斯文,这次赶路,什么形象也顾不上了,他放下水囊,眺望绵延不断的山岭,久久才长吁一口气:“石州,终于到了,不容易啊!”
“可不就是不容易么?”邝大人眉头拧在一起,担心的道,“九月初就出发,自南向北、由东到西,没日没夜行了十几天,咱们五人合起来,快马都换了不下二十匹,直到今天才赶到地界。离石州吴府尹上书给陛下,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道石州境内情形如何。”
陈远笑道:“大人放心,我们一路行来,没有见到逃难的民众,没有听到暴乱的消息,说明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邝埜点头,担心之情少了不少。开始他对陛下派陈远跟随是反对的,后来一路谈话,才发现这个少年不简单,他对大明地域的见识,远远超过了自己,分析问题,都能直中要点,对他另眼相看。陛下派他随来,果然是有深意的。
他们吃了些东西,稍作休息,邝埜道:“退之,咱们走吧。”
“大人先行,我稍后。”
见邝埜疑惑,陈远解释道:“既然没有流民,那谋反之事另有蹊跷,大人有钦差公文在身,明里调查就行了,我没有官身,暗里查看。”
邝埜点头道:“退之说得有理,你若发现不对,即刻像我汇报。”
陈远补充道:“大人还需修书给吴千户,让他策应,以防不测,吴府尹敢上报谋反,一来有军队策应,防止民乱扩大,二来查清实情,也好迅速处理,消除隐患。”
邝大人郑重道:“退之保重。”
陈远拱手:“大人保重。”
邝埜带领人策马进入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