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不造反,始终有路走,在朱棣的治下造反,不可能有活路。
因为朱棣治理下,大部分地区的百姓还是安于生计的,即使石州百姓受了迫害,他们登高一呼,不可能得到其它地区的人反应。西北的军队常年与鞑靼瓦剌交战,战斗力强,一群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覆灭是必然结局。
他们把陈远押到窑洞,带着审视,还是没有完全信任。
窑洞里见到了二狗的四叔,四叔姓孟,中等身材,额头满是皱纹,眼里透出的精光,不像普通人。
他把二狗火华他们打发出去后,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都说了,一个秋闱不中的读书人,周游各地的。”
“什么地方不游历,偏偏游历到我们这里来。”四叔冷笑,“而且还这么巧,知道钦差进城了。”
陈远吃惊,这群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中,也不乏精明的人。
陈远叹道:“总之,在下不会是你们的敌人。”他还不能表明身份,毕竟无官无职,说出去谁信,何况,这些百姓不一定是团结的整体,就算受到迫害,他表明身份,只怕有人还是会向吴应德那边告密,自己这张牌还有什么用,说不定还陷入危险中。
四叔点了一袋烟,吐了两圈烟雾,目光深邃,道:“你不用稀奇,以前,我也曾是个军人,要不是十六年前动乱,我也不会——”
陈远大惊,现在是永乐十六年,十六年前的动乱,也就是说,他,难道是建文的旧臣。
“今天你教二狗说的一番话,避免了更多的流血牺牲,让我怀疑你的身份。你不用觉得诧异,二狗平时憨厚老实,不可能这么理智,我不用想也知道是你教的。你不是朱棣的人,也和朱棣的人逃脱不了关系,换做以前,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报先帝之仇。”
陈远苦笑,你们恨朱棣,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也知道,好多人报仇找不到苦主,就杀他的儿子和亲戚朋友,这些无辜的人还没法说理去。
“前辈,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要相信,古人云,天时地利人和,你们一样也不占,跟朝廷对抗,不可能有胜算,你也不想看着这么多年的亲朋好友邻居,走上不归路吧。”
四叔悠悠的吸了一口烟,叹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不然,要不是我一直压着,还等得到钦差大人到吗?”
四叔又道:“我不信你,你得给一个我信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