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职工们的描述里,陈建设这人心眼活泛,能说会道,长的也好看,特别容易讨人喜欢。
但就有一条:这人做事不那么稳当。
吃不得苦,而且眼高手低,心气很高,但是却又做事儿没啥恒心。
一个老职工的原话是:他啊,就靠他那张脸和那张嘴!别的都不行!
1988年的时候,陈建设在厂子里当运输车司机,干的就很不痛快。
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几年了,孩子(陈诺)也有了,五岁了。
老婆欧秀华很漂亮,而且还是个内秀女子,做会计的。
但陈建设对这样的生活却是很不满足。
而且当运输司机,走南闯北的,眼界也开阔。
眼馋社会的很多“下海发大财”的故事,加陈建设原本心气就高。
终于,在1988年,陈建设离职下岗!
听说当时因为人事关系办不下来,不让他留职停薪。
陈建设脑子一热,直接辞职了!
1988年,在很多人看来,国营大厂的职工还是铁饭碗的年纪,他居然直接辞职了。
这个举动,当时在厂子里也是引起了一定的话题。
辞职后,听说陈建设就直接离开金陵,南下去了。
据说是之前跑长途运输车队的时候,在南边认识了什么朋友,过去广州和人家合伙做生意去了。
但是,事情打听到这里,却又有些含糊不清的。
因为有两家人的说法不太统一,互相矛盾。
一家人说,1988年陈建设辞职,就去广州了。
另外一家人说,陈建设辞职后,先是在金陵待了一段时间,听说是去夜市摆地摊了,但是干了没几个月就不干了。
摆夜市起早贪黑,虽然能赚到钱,但是陈建设吃不了那个苦。
而且总喜欢和社会认识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喝酒打牌跳舞什么的。
结果夜市那个地摊虽然赚钱,却愣是给他干黄了。
·
磊哥和鹿细细等人一合计,还是采信了第二家的说法。
因为第二家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说出了一个陈建设曾经的好朋友的信息。
那个人,可能有陈建设的联系方式。
·
几个小时后,在金陵城城北一所中学附近的文具店里。
磊哥找了店主——那个陈建设曾经的好朋友。
·
“陈建设啊?你打听他干么四啊?”
老板是个中年人,说着一口老金陵话,一张油汪汪的脸,头发有点少,叼着烟坐在柜台后,语气明显不太热情。
磊哥对付这种人有经验,直接拿出一包没拆过的中花钱,散给老板一根,剩下的也都塞到了老板手里。
“他家有外地亲戚找来唠,现在找不到人哎。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这块。
朋友,帮帮忙赖。”
老板笑眯眯的收起了中华烟,却依然审视看磊哥一眼:“你不是要债滴啵?”
“不是哎!碍摆不是!真滴是找亲戚,哎哟我都愁死的了。”
说着,磊哥又摸出了一包中华烟:“盆友,帮帮忙,我就是个跑腿滴,拿人家亲戚的辛苦跑腿费的,找不到人,我这两天都白跑了哎。”
老板这才真的笑了:“你就算是要债滴也么的关系,这个吊人,老子早就想有人治治他了。”
磊哥眼睛一亮:“盆友,你讲!”
·
“那年他不是在三牌楼摆地摊嘛,我那个时候也从厂里出来,他就天天跟我吹,各种吹,说摆地摊赚钱。
老子脑子一热就信他了。
我东借西借,凑了五百块钱出来,跟他合伙。
结果这个吊人,地摊摆了不到一个月,人就么的了!
滚你妈老子找了他多少天,他家门槛都被我踩掉的了!
但是人就么的了!说是去外地做生意去了。
家里就一个老婆一个小孩,我又没得办法,我也不能抢一个女人和小孩的钱啊。
毕竟以前也是朋友哎。
后来过了几个月,我听说他回来了,我就在他家附近等,把这个吊人堵到了。
那天也没打他,就要他还钱。
吊人怂滴一比,各种求饶。
然后跟我说他在南边开饭店,但回来没带钱,说是等他回去饭店了,给我邮过来。
我当时其实是不信的。
但么的办法哎。
他身么得钱,我又不能卸他一条胳膊一条腿的。
他跟我说他饭店在广州那块拿快,我也么的办法……
就放他回去了。
结果这个吊人第二天就跑的了。
我后来真来火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