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女子一身薄纱,冰肌玉骨,眉目如画,美眸闪动间娇声笑道:
“小女子才真是久闻前辈大名,此番受命前来,得见前辈仙颜。”
“幸甚!”
“哈哈……”阴山君捋须大笑:
“不敢当。”
“不知圣女前来,所为何事,苏某但能做到,定当竭尽全力。”
话虽说的客气,他的表情却隐有警惕。
罗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传承千年不绝,教内高手众多,关键是它从来不是省心的主,历朝历代都会掀起动荡。
尤其是乱世。
更是其肆虐的时候!
罗教圣女南松虽然是最近十几年冒出的人物,他也不敢小觑。
敢孤身一人入阴山县,实力、胆色,就已不凡。
“嘻嘻……”南松闻言娇笑,似乎未曾察觉到对方眼中的警惕:
“实不相瞒,小女子此番前来,的确有事相求!”
“哦!”阴山君点头:
“说来听听。”
“我教门徒前些年在齐州拉了一伙人,号幽山军,却不知为何引起朝廷的忌惮,更是派了大军围剿。”南松轻叹,无奈道:
“这是误会一场,幽山军绝无反意,听闻前辈与州牧大人有旧。”
“不知能否手书一封,代为解释一二?”
“这……”阴山君面色微变:
“圣女所请,苏某本不应推辞,不过我与齐州州牧是早些年的交情。”
“自苏某舍了肉身,转修鬼道并立下这阴山县城后,他就与我断了交情。”
“我的信,只会火浇油,怕是帮不忙反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吗?”南松美眸闪动:
“可我怎么听说,前辈的肉身子侄,现今都在州牧手下当差。”
“苏某早已舍了肉身,何来子侄,更无血脉。”阴山君面色不变:
“那些人,也早已与苏某再无瓜葛。”
这封信,他是万万不能写的。
写了。
岂不是说阴山县城与罗教有关系?
到时齐州州牧,怕是真的要与他割袍断义,乃至大义灭亲。
但罗教的面子也不能轻易驳斥。
先不说罗教不易招惹,当年,自己还欠了罗教长老一个人情。
好在南松并未强求,抿了抿嘴,笑道:
“既如此,那就算了。”
“呼……”
阴山君下意识松了口气。
“前辈。”南松美眸转动,由抛出一个话题:
“不知您对当今天下大势,如何看?”
“这……”阴山君嘴角抽动:
“在下现今只是一介散人,只求一时逍遥,天下大势委实不甚明了。”
“前辈过谦了。”南松摇头:
“能在身陷囹圄之际悍然舍弃肉身,另立阴曹,前辈的眼界才是真的高明。”
随即又道:
“现今大周已经传世经年,距离三百年一轮回也没有多少年。”
“再加外戚把权、私弊横生、天灾人祸,怕是已至王朝末年!”
“圣女慎言。”阴山君面色一肃:
“现今陛下圣明,直言纳谏,百官忠贞,朝廷之事不至于此。”
“嘻嘻……”南松美眸看来:
“这话,前辈自己信?”
“家师曾言,若非几十年前那场大变,大周怕是早已亡了国。”
“说起来,晚辈入教时日太短,对那几十年前发生的事颇为好奇……”
“圣*******山君突然绷紧身躯,打断她的话头,双目圆睁,表情比刚才提及皇朝末年之际还要严肃数倍:
“几十年前的事,莫要提及。”
“是吗?”南松眉毛微挑,对对方的表情略有诧异却又感觉理所当然。
不论是谁。
只要经历过当年之事,都绝口不提,且每每都是如临大敌。
就连她的师尊,那位在罗教之中高高在的存在,也是如此。
忌惮、恐惧。
几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全天下的高手都是如此。
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连提,都不敢提?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阴山君神情复杂:
“不提,是好事。”
“是吗。”南松若有所思。
“大人。”
这时,殿外传来鬼仆的声音:
“吃食已经备好!”
“呈来!”
“是!”
一声令下,两个足有米许见方的餐盘,就被‘人’抬着呈大堂。
餐盘,赫然是盘膝跌坐的两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