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妃,他不止有着对妹妹的亲情,更有难以报答的恩义。
“打你,骂你?”
芸王妃面色僵硬,眼神呆板:
“事已至此,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打了你、骂了你,我儿就能回来不成?”
“妹子!”
逻君咬牙,狠狠道: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自己才能舒服些?”
“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做不了。”芸王妃抬头,眼中尽是悲凉:
“我儿已死,一切”
“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旁人根本不清楚,承天侯与她而言代表着什么。
因为兄长,王妃早年鬼体生恙,这辈子都无法进阶鬼王,唯有把心血寄托在承天侯身上。
而今。
投入千百年心血的爱儿丧命,她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东屏不在了。”
“我儿也走了”
“我,还留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
“妹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逻君黑叶面色大变,迈步靠近,急急摆手道:
“若是他们两个知道你这么想,定然会舍不得的,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样他们在天之灵才会安心。”
“再不济”
“不是还有他们的仇人没有解决吗?”
“仇人!”芸王妃身躯一僵,死寂的眼神渐渐浮现一丝生机,随即化作深入骨髓的恨意,恨意如有实质。
她咬牙低吼:
“兄长说的没错,我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我还要仇人在,岂能让他们这般轻松的活着?”
“妹子说的是。”见王妃恢复些许精神,逻君下意识松了口气,却也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当即小声劝慰:
“现今七非宫继任鲁王之位再无变数,妹子暂且忍让,待到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报今日之仇不晚。”
“七非宫,帝喾。”芸王妃银牙紧咬,字字似在诅咒,顿了顿道:
“帝喾是该死,但杀死东屏和我儿的那人,更该死!”
“全真道道主莫求?”逻君直起身子,面泛沉思:
“虽然刺杀承天侯的时候,那人以秘法遮掩了真容,但八九不离十,是那莫求做的。”
“只不过”
他眼神闪动,道:
“此子,不易对付!”
“不易对付?”芸王妃抬首,咬牙道:
“就算他进阶元婴真人,却也不过三两年内,底蕴不足,难道兄长您还没有把握吗?”
“妹子,此言差矣。”逻君连连摇头:
“那莫求虽然进阶元婴不久,法力却不浅,尤其是刀法,极其了得,我确实没多大把握。”
“更何况。”
“在那葬龙天内,他曾力抗十一阶龙族,并最终斩杀,这等程度连我都做不到。”
“可我听说。”芸王妃眯眼,美眸中杀机浓郁,丝毫不减:
“他之所以能力抗龙族,是因为葬龙天的人族土著有着某种特殊秘法,借助他们的力量,他才能做到。”
“莫求本身的修为,并不高。”
“就算刺杀我儿,他也要先把兄长调走,显然是畏惧兄长的实力,你岂会不如他?”
“话虽如此。”逻君开口:
“但他的刀法确实极其了得,为兄并无把握,再说他跟在帝喾身边,怎么动手也是问题。”
“嗯。”芸王妃缓缓点头,面露沉思:
“兄长说得也是。”
虽然这么说,但她低垂的螓首美眸内,杀机丝毫未减。
夜已深。
阴间本无日月,也无黑夜、白日。
但鲁王府上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抹皓月浮现天际,隔着无尽虚空,光晕洒落方圆万里。
这个时候。
低阶鬼物会戾气消散,陷入沉睡。
鲁王府。
王妃所居后院。
“叮”
一枚铜板,落在满是清水的铜盆内。
水面泛起涟漪,铜板浮现幽光,随即一团虚幻光影从铜盆内浮现,显出一鬼形貌来。
“王妃。”
对方隔着水面看来,神情悠闲:
“您找我有事。”
“我儿出事了。”芸王妃面色僵硬: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对方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听说了,可惜的很,若是承天侯继任鲁王,割下三郡之地的话,我主估计会就此罢休,退兵返回昭王境。”
“现在”
“哼!”
对方轻哼一声,不屑冷笑:
“鲁王境,等着我主讨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