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起来连大黑狗都嫌弃的吴江,最终没敢等到老哥喊出‘三’字,便撩起东屋门帘子,瑟瑟缩缩地出门来,手里还握着两条可怜的蚕宝宝。
老娘看到幺儿那可怜相,忍不住插嘴道:“涛,你那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让着点江吗?”
吴涛愈发窝火了,不管自己身体里装的是前世三十多岁的灵魂,还是今生十五岁的灵魂,都不至于和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去争宠。
所以这话他没法接。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自己这对父母也有这毛病,虽说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前世吴涛对于这个弟弟从小让到大,到头来,这家伙有什么出息了?
自己用辛辛苦苦上班挣来的死工资,供他上学。结果这家伙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成绩越来越差,越来越水,最终高考原形毕露,考了个二本混个文凭了事,被进入985的黑蛋彻底甩开。
上大学之后,远在省外,更是撒丫子玩疯了,没人制得了他。
四年大学转眼即过,老俩口满心指望着他找个体面工作,在十里八乡挣回点颜面。结果呢,这家伙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于是顶着冷言冷语,又给他找工作、相亲、娶媳妇,转眼间掏空了自己的家底,吴涛啥也没说,认了。
日子走上正轨,有了媳妇抱了娃,原想着任性了二十多年的弟弟能浪子回头了。
谁曾想安稳日子没过两年,他便酒驾撞了人。
当时,吴涛正带着几十万在售楼处看房。金陵房子一天一个价,他好不容易事业有点起色,攒了点钱,琢磨着先把家定下来,结束这风雨飘摇的日子。
接到老俩口电话的一刹那,吴涛愣是二话没说,出了售楼处便坐车回来了。
这个家不能散!
于是几十万赔了伤者家属,换取了亲弟弟的自由。两年后吴涛再买同样户型的房子时,整整多花了一倍的总房款!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前世他就是这么让着自己这个亲弟弟,顺着老俩口独宠幺儿的心思,到头来,不止老俩口操碎了心,还让他跟在后面擦屁股……
这也是他刚刚见到八岁的弟弟,劈头盖脸就骂的原因。
一见面就撒谎,还偷吃,实在是熊孩子一个,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骂过之后,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这一世怎么也不能再让他长歪了!
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
否则就算将来自己的事业做得再大,挣钱再多,家里这个大后方也安稳不了。
现在看来,他还不敢忤逆自己的话,恰是教育的好时机。
就是父母疼幺儿的心思,实在是让他蛋疼不已。
过犹不及!道理嘛,他们不可能不懂,否则也不会把自己教育得如此通情达理。
是该好好说说他们了,吴涛暗自定了定神,壮了壮胆,打定了主意。就在这时,脑海里灵机一动,也许可以借题发挥,一举把改填志愿的事情和他们敲定!
回过神来,眼见小江攥着老娘的衣角,小脸上眼巴巴地要哭。
老娘还是横不下心,又觉得大儿子对幺儿过于严厉了,于是不忍道:“行了行了,回屋继续捉蚕吧……”
“妈,古人云,长兄如父。你要是这么惯着他,将来他捅娄子,可别指望我帮衬他半点!”
“小江,你听着。你可以继续进屋玩蚕,但今天晚上饭菜都是我做的,你想吃,没门!”
说完了这番话,吴涛兀自埋头忙活。
麻溜地刮了丝瓜皮,洗净;方瓜藤淖水冲净,晾干。择了几个青椒,飞快地切成了丝。最后是黄瓜,一刀从头劈到尾,按在案板上,笃笃笃地切成了片。
眼见吴涛没说话,张惠兰本想把幺儿拽进蚕室里继续玩。可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拽动。叹了口气,径自进屋忙活了。
就在这时,大黑蹭地冲到了门口,意外地没有叫唤。
随即领着黑蛋进了院门,这孩子手里端着个菜篓子,里面是择得干干净净的韭菜。
“涛哥,我妈叫我送来的。”
吴涛鼻子一努,“放那儿吧。”
黑蛋放下菜篓子,一双哭红的眼睛盯着吴涛刷刷刷的菜刀怔怔出神。
“黑蛋,还怪我刚才出卖你吗?”
“不怪你,涛哥。小孩子偷钱是大错,小时候不知悔改,长大了就会铸成大错。”
吴涛眉毛一扬,没想到花婶在教育孩子方面,真有一套!难怪这孩子将来能考上985名校,只可惜花婶命薄,没享到儿子的福……
哎,收住,想得太远了!吴涛收了思绪,暗自思忖着,找个机会一定向花婶请教请教。三人行,必有我师嘛。再说小江的教育问题,已经刻不容缓了。
“涛哥,你的刀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