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已经走到了大堂门外,一个店小二将一匹白马牵着,不敢直视张俨的眼睛。
这白马身材修长健壮,四蹄有力,明显是一匹好马,张俨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
马倒是好马,也是匹白马,但绝不是顶尖好马,连自己那乌云都不如,更不可能是赵云的照夜玉狮子。
张俨不由得大怒,“这不是我们的,牵走的不是这马!”
张俨一把揪住牵马伙计的衣襟,冷冷道:“你们怎么敢消遣于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店小二畏畏缩缩的回禀道:“刚才掌柜的回来交给我的就是这匹马。
小的昨日不在,不曾见过赵公子的马,看确实是白马,也是匹好马,以为这个就是呢,难道赵公子被牵走的不是这匹马吗?”
“这个狗东西,其母婢也!”
张俨咬牙切齿地骂出了这句话,李掌柜这狗东西竟然敢在他面前玩花招,怕是个不知道死活的。
谁知道这被抓住的伙计也是个不识形势的,竟又弱弱回了句:“张公子,我家掌柜的是李家的家生子,的确是婢女生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一把将伙计甩开,不与他计较,对赵云道:“子龙兄跟我们走,我带你去找回你的马!”
话说这赵云也是心急如焚,怕这玉狮子要不回来了,又怕让张家兄弟为难,忙的夺过小二手中白马,跟上张俨,催马向李府奔去……
三人平路跑马,哒哒哒的不出片刻就来到了李府。
只见那大门不远处,路的那一头也是奔来了一群人,当中护着一辆马车。
马车的护卫有十来人,有两三个骑在马上跟随,其余的都在步行护卫。
话说这些护卫也是身材魁梧,人人手执枣木棒,腰挎长刀,北方边境子弟民风彪悍,光是看着就有几分精神劲。
张俨一看这马车,知道这是李主簿下值回家了。
一时之间张俨有了一丝犹豫,不知是否应该回家告知父亲,让父亲出头,免得因为自己经验不足,惹出什么麻烦让父亲为难。
心念一转,张俨还是决定自己出头。
一则自己出头就是小儿辈自己的事情,但是让父亲出面性质就变了。
二则才是最重要的,他怕因为露怯无功而返,从而伤了张辽和赵云的心,万一没了这两大助力难不成以后靠自己打江山吗?
主簿护卫中有人认识张俨,见张俨在前方路边,显然是来李府有事的,便催马上前,在马车窗边低声道:“主人,前方有郡尉家的张公子来了。”
话说这李主簿名叫李勇,在车里听得随从汇报张俨来了也是惊奇。
想着自己今天才和张鹏见面,难不成有什么不好在在官房说的,要让儿子来送信?
想想又不对,于是从窗边远远的打量一眼张俨,却是见到张俨脸色有些不对。
李主簿来了兴趣,在随从的掺扶下了车,面露微笑远远的对张俨喊道:“张贤侄,今日为何拦住我们去路?莫不是要请我这世叔吃席不成!”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俨下马带着两人快步迎了上去,行了一礼。
开门见山道:“见过李世叔,匆匆上门,实在是打扰了,侄儿有一兄弟住在悦来客栈,马却是不小心让人给牵错了。
我听闻是世叔家中李掌柜的给牵回来了,想着过来找一找,看是不是能找回来。不小心冲撞了叔父,还请见谅!”
李勇久经风雨,听了张俨的这一句话,心里已经大概了事情,他向府中大门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名仆役躲在门口处偷看,这仆役正是李杰的人。
李勇心里明白了,他轻笑一声,“贤侄客气了,我们两家是有着交情的,区区小事你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还劳烦你亲自上门。”
张俨在心里默默吐槽:“我倒是也不想来啊,你家哪狗东西不肯还啊!”
张俨再向李勇行了一礼“如此实在是打扰世叔了,不知世叔能否为侄子打听一下,看这马是不是李掌柜牵错回来了?”
“世侄客气了,请进寒舍中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找找。”
这样的情况下,张俨要是不入府门就是他的无礼了。
张俨带着张辽和赵云进了李府。
李主簿随即对随从吩咐道:“去把马牵过来。”
李勇果然不负他的主簿之职,就算是对着上门找麻烦的晚辈,说起话来也还是让觉得如沐春风,文质彬彬。
“张贤侄为朋友寻,周转奔忙,足见世侄心之诚,实在是名门高弟!
这些年我与你父亲同地任职,你父文武双全,其风度也是令人折腰啊。
你父与我二人相交相知,足可引为知己,实是至交好友啊。”
张俨面上保持着谦恭笑容,心中却不免一叹,文人就是脸厚心黑。
家人才想黑了我的马,面上竟然说得我不把马送给他,都好像是是我对不起两家人情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