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军既立于雒城之外,张俨驻扎于涪关,文武将佐商议献计破城不休。
此番西征,军师只得贾诩一人,军务之繁忙,难以为外人道。
是日,待到金乌将落,贾诩方得归帐。
贾诩方退归馆舍,门吏忽报:“有客特来相访,直言要见我骠骑军军师。”
贾诩惊奇,乃整衣外出,于辕门处迎接。
话说,辕门处只得一人,贾诩视之,见其人身长八尺,形貌甚伟
头发截短,披于颈上
且衣服不甚齐整,可见其近来生活,不尽如意也。
贾诩不以貌取人,作礼问道:“先生何人也?”
其人不答,示意贾诩引其进营。
待贾诩引其入营归帐,那人径登堂仰卧床上。
贾诩见状,不知何为,亦甚疑之,再三请问其人性名。
其人挥手答,只说道:“且消停,可进酒食于吾。”
“吾当与汝说知天下大事。”
贾诩闻之愈疑,命左右进酒食。
待酒食陈于案上,其人起而便食,并无谦逊
更有甚者,其人饮食极多,食罢又睡。
贾诩脸上青红不定,心里谓道:“只因军中伙食均有定论,其人饮食极多。”
“主公又甚为小器,此人之饮食,难道需从诩奉中出不成?”
贾诩越发疑惑不定,只因法正久居蜀中,能人异士识之不少,乃使人请法正视之。
他恐此人是细作,若是如此,他贾诩一朝英名尽丧矣。
法正闻言也是惊奇,慌忙到来。
贾诩出迎接,谓法正道:“有一人如此如此。”
法正心里已有猜测,道:“莫非彭永言乎?”
两人再进帐升阶视之。
其人见二人入,跃起道:“孝直别来无慈!
正是:只为川人逢旧识,遂令涪水息洪流。
却说法正与那人相见,各抚掌而笑。
贾诩惊异,乃问之。
法正介绍道:“此公乃广汉人,姓彭,名羕,字永言,蜀中豪杰也。”
“因直言触忤刘璋,被刘璋髡钳为徒隶,因此短发。”
贾诩闻言整衣行礼,乃以宾礼待之,问羕从何而来。
彭羕方才施施然说道:“吾特来救汝数万人性命,见骠骑将军方可说。”
二人闻言大惊,法正忙报张俨。
张俨闻言心中已有猜测,仍亲自谒见,请问其故。
彭羕立于阶下,施礼问道:“将军有多少军马在前寨?”
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张俨据实而告,说道:“有黄忠、张绣等五位将军,领三万人在彼。”
彭羕脸色一整,道:“为将之道,岂可不知地理乎?”
“前寨紧靠涪江,若决动江水,前后以兵塞之,一人无可逃也。”
张俨闻言,与众文武将佐相视一眼,均抚掌而笑矣。
彭羕见此,以为张俨等人不信,急劝道:“骠骑将军,吾夜观天象,近日有罡星在西方,太白临于此地,当有不吉之事,切宜慎之。”
张俨仍是不言。
法正越众而出,拦住彭羕,解释道:“永言勿忧。”
“尔所言之事,主公早有预料,早已作安排矣!”
彭羕闻言大惊,又见法正不似作伪,心中说道:“本以为思得机会,救得骠骑军数万人,以作进身之阶。”
“不料骠骑将军用兵神鬼莫测,对此早有准备。”
“如此,他倒成了班门弄斧,画虎不成反类犬之。
“日后,必为蜀中之人所笑矣。”
彭羕以手掩面,无颜再留,就要归去。
张俨却不以为许,他本有收蜀中贤达之心思,乃是安抚其人,即拜彭羕为幕宾。
彭羕感其恩义,又有出仕之心,顺而留下。
却说张俨早有预料,刘循必行决水策。
于是,张俨早使人密报黄忠等将,教朝暮用心巡警,以防决水。
黄忠召众人商议,道:五将率本部兵马,各轮一日。”
“如遇敌军到来决水,则互相通报。”
众将称善,乃从之。
却说泠苞见当夜风雨大作,引了五千军,径循江边而进,安排决江。
只听得后面喊声乱起,泠苞方知骠骑军有准备,急急回军。
前面黄忠引军赶来,蜀兵自相践踏。
泠苞正引败兵奔走间,撞着黄忠。
泠苞岂是黄忠对手,交马不过数合,被黄忠活捉去了。
比及吴兰、雷铜听得准备决水之处,聒噪难安。
两将料想事有不逮,又恐泠苞有失,忙引兵前来接应。
却不料想,骠骑军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