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麾下的文臣武将们,接过张俨的战书观看。
其略曰:
本公近承帝命,奉词伐罪。旄麾南指,刘表束手荆襄之民,望风归顺。
今统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欲与将军会猎于豫章,一决雌雄,定江东之归属。
幸勿观望,速赐回音。
文臣武将们看毕,皆议论纷纷。
鲁肃当先出列,问道:“主公尊意若何?”
孙权脸上看不出表情,半响才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道:“未有定论。”
文臣武将们早就在等着孙权的表态,看见他仍是不置可否,堂中又是一阵嗡嗡的讨论声。
张昭当然有些忍不住了,出列劝道:“主公,张俨拥百万之众,借天子之名,以征四方,拒之不顺。
“且主公大势可以拒张俨者,仍长江也。
“今张俨既得天子诏令,电视得了天时,后又得荆州水军,便是得了人和,如今更是越了长江之险,地利已在其手中矣。”
“如此张俨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势不可敌。”
“以愚之计,不如纳降,为万安之策。
众谋士已经看出东吴这个势力已经走到了末路,更看到张昭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皆赞道:“子布之言,正合天意。”
孙权仍是沉吟不语,脸上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怒色。
张昭对此如视若不见,继续说道:“主公不必多疑。如降张俨,则东吴民安,江南六郡可保矣。”
孙权低头不语,心里头早已经骂开了,东吴民安,江南六郡可保,那他的下场如何呢!
难道他引颈受戮吗?
须臾,孙权再也按耐不住,借口起身更衣,挥袖出于后堂。
鲁肃随于孙权身后,也是走出了堂中。
孙权心中一动,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乃执鲁肃手而言道:“卿欲如何?”
果然,鲁肃面容俨然而道:“恰才众人所言,深误将军。众人皆可降张俨,惟将军不可降张俨。”
孙权如逢知己,问道:“何以言之?”
鲁肃幽幽答道:“如肃等降张俨,当以肃还乡党,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降张俨,欲安所归乎?”
“到时将军位不过封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岂得南面称孤哉!”
“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也。将军宜早定大计。”
孙权听了这一番话久久无言,叹道:“诸人议论,大失孤望。子敬开说大计,正与吾见相同。此天以子敬赐我也!”
“但张俨新得刘表之众,近又过长江天险,恐势大难以抵敌。”
鲁肃闻言亦无有妙策,两人相视而叹息。
又过了半个月,孙权等人日日商议,可就是没有找到打败晋军的办法。
孙权倒也不是没有派人前往庐江,欲寻找张俨谈判。
可是派出去的使者连张俨的面都见不到,接待他的只是晋军的军师祭酒戏志才。
那戏志才连孙权给的条件都不愿意听,只对使者直言相告道:“晋公受天子诏令,必得江东之地而还。”
“尔等可回去告诉孙权,无非只有两条路,或战,或降,再无其他出路。”
等到孙权再派使者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不愿意再接见他们了。
孙权军中的粮草早已告急。
如今他的手里缺少地盘,只有半个豫章郡,根本养不起十万大军。
在艰难支撑了一个月之后,孙权只能够将士兵们的一天三顿,改成两顿。
在半个月之后,连着一日两顿都保证不了了。
孙权无奈又只能下令,将军粮从干货改成稀粥。
这样自然引来了大量士兵们的不满,有近两千士兵闹起了营啸,结果被孙权的直属军队镇压了。
孙权的直属军队还能保证干货下肚,那些连粥都吃不饱的普通士兵就其实他们的对手,两千多营啸的军士全部被直属军杀光。
最后孙权为了降低军队的怨念,而将军需官杀死,宣称是军需官贪墨了粮食,才导致粮食不足。
在这一硬一软的手腕之下,士兵们虽然仍是吃不饱,但也确实不敢再反抗了,可出现了另外一个令孙权始料未及的结果。
孙权的十万军队里出现了大量潜逃的士兵,最初只是一两人,慢慢的整伍整什的都在逃,然后慢慢的整屯整屯的士兵们都开始了出逃。
东吴士兵们的想法也简单,反正句式呆在这里,连饭都吃不饱,到时候打起仗来手软脚软的,是注定打不过晋军的了,只能白白送命。
没有士兵想死,他们都有家人,但凡还有看到一丝的希望,或许都不会出现规模那么大的逃兵。
可是东吴军队现在打又打不过晋军,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会不出现逃兵呢!
孙权感觉情况不妙,连忙派出了监督军队阻止逃兵,结果派去监管逃兵的军队,都纷纷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