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沉迷于搬砖,甚至找到点当初通宵玩文明5时的感觉,大脑就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支配,一趟跑完之后几乎条件反射般的就又开始了下一趟,根本感受不到疲劳。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就这么一直扛到天黑,甚至到第二天也不是不可能,然而一个半时辰后陆景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倒不是他终于没力气了,而是那二十四只飞蓬船已经全都被搬空了。
望着空荡荡的船舱陆景只感到一阵怅然若失,而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去清点了一下手上的签筹,却是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攒下了十根长签,八根短签,这也意味着他一共跑了九个来回。
其他脚夫这会儿都在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打量着他,这是因为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只跑了四五趟罢了,而且每趟也只扛了两三袋粟米,可即便如此也已经累的不轻了,很多人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上的褙子,这会儿或坐或卧,舀着凉井水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牛九同样是其中的一员,而且他还在揉着自己的肩膀,身材壮硕的牛九天生神力,一直以来都是脚夫中力气最大的人,是以当他看到陆景扛着六袋粟米从他的面前飘然而过时心中也颇有不服。
于是第二趟的时候尝试着往自己的肩上又加了一袋粟米,结果勉强倒是也能站起身来,却几乎寸步难行,不信邪的牛九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很快就被其他脚夫纷纷超过,最终不得不将新加的那袋粟米又放回船舱里。
这会儿牛九瞪着铜铃一般的大眼死死盯着陆景,似乎是想看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怎么能把他给比下去的。
然而陆景却并没什么心思和牛九争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他的注意力现在全在自己的身体上,到了这种时候陆景哪还不知道自己是摊上事儿了,但问题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摊上的是什么事儿,他身上的变化显然并非他以往所学到的那些科学能够解释的。
此刻的码头依旧有商船在卸货,然而陆景他们这一班脚夫却是差不多要一直歇到下午才能再有活干,陆景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再等了。
身体要紧,刚才搬运粟米已经比他之前两天赚的还要多了,既然这几天的口粮有了下落,那他还是先解决丹田的问题再说吧。
既然做出了决定,陆景就先去兑换了手上的签筹,按照一根签筹一文钱的兑换比例,他一共兑到了一百零八文,陆景将这钱小心收好,随后又去码头边的俞六郎茶坊里找秦小头告假,他也没隐瞒,就直说自己是为了看病。
结果就见秦小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古怪神色,“你有病?几时生的。”
“呃……今晨。”
“那怎么还来码头上工?”
“为了挣钱治病?”
“可我听说你刚刚一人扛了六袋粟米,而且步履矫健。”秦小头继续道。
陆景却是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传到了秦小头的耳朵里,一般来说秦小头上午去码头巡视一圈后就会在码头旁的俞六郎茶坊二楼喝茶,完了下午还会在隔壁的邱员外澡堂里泡个澡,并不会一直盯着码头上的脚夫们干活。
这么看来八成是有人告诉他的,陆景想到了之前非要逞强去抓米袋的那个褐衣先生,顿了顿道,“我可能是练功出了岔子,正打算去请教师父。”
秦小头闻言却似乎来了兴,“你也练功?师父是谁,哦,我想起来了,章供奉据说最近打算收个徒弟,就是你吧。”
“是我。”陆景点头。
“这么看来你练得挺不错啊,当脚夫可惜了。”秦小头的眼珠在陆景身上转了一圈,“怎么样,有没有兴来我手下做棍子?”
“承蒙小头看重,但我刚习武不到一日,而且师父说了我没什么天分的。”
陆景之前看过不少网络小说,里面的主角都喜欢故弄玄虚,明明和普通人无异或者只比普通人强一点,却偏要扮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就好像网络上的小姑娘们如今拍照都一定要开美颜瘦脸一样。
可这样好吗,陆景觉得这样不好,人还是应该踏踏实实的,有多大的能力吃多少碗饭,须知骗一时容易骗一世难,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和人在网上玩儿qq绝恋,总有一日要线下见面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坦诚一些,以诚待人。
然而秦小头不知为何闻言却是脸色微沉,“可是有其他码头的小头先找过你了?”
“没有啊。”陆景不大明白秦小头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就是一个普通脚夫而已,在青竹帮这大半年也一直不声不响,就算刚刚扛粟米表现的比较突出,传到秦小头耳朵里也就算了,其他小头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难道是因为拜了师父的缘故?陆景想了想,大概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章三丰在青竹帮内虽然从不管事,但身为供奉地位超然,又是上一任帮主的好友,如果有人愿意卖个面子给章老爷子,提拔一下他的弟子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陆景却不想占这种便宜,他才拜师不久,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