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闻人随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随着那张脸的消失,他身上的那副羊角图案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这么看来他现在的确也已经恢复正常了。
而齐闻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面铜镜。
望向镜中之人,发现自己虽然胖了一圈,但好在因为之前偏瘦的缘故,倒也没有太显臃肿,反而凭添了几分威严。
齐闻人这才松了口气,将之前偷偷揣在身上的吃食都拿了出来。
之后又过了一会儿,却是有一队卫兵匆匆赶来,态度恭敬,说是童土酋要请陆景和齐闻人入宫。
陆景和齐闻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次的收获还没有结束。
两人跟着那队卫兵回到童土酋所在的宫殿。
童土酋看样子是刚刚睡下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只披了件皮袄,但是兴致却不错,让人取出了一副长达两丈的巨幅画作,正展开在欣赏。
见陆景和齐闻人到了,就招呼他们一起来看画,他指着那画道,“两位既是陈人,可曾去过临天府?觉得这画上的景象和真正的临天盛景可有什么不同?”
陆景闻言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土酋不用再用这些废话再拐弯抹角的试探我们了,你女儿的确是我们给救回来的。”
童土酋被陆景说中心事,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但随后还是道,“可是我听宫中侍女说两位今日只是问诊,并没有开过什么药,不知这救人……又从何说起。”
齐闻人听到这话忽然一声长叹。
“我二人的确是骗了土酋你。”
童土酋皱了皱眉头,“此言和解?”
“我俩其实并非什么郎中,也不是师徒。”
“那是什么?”
“道士。”齐闻人按照和陆景商量好的说辞说道。
“土酋你女儿之所以暴食难止,并非身患急症,而是因为有妖邪作祟。”陆景也顺着齐闻人的话开始胡诌了起来。
“我俩在宫中就与那妖邪斗了一场,可惜因为是仓促应战,准备不足,非但没能降住那妖物,反而连我这个同伴也遭了它的毒手。”
“而我们出宫后在城中选了块儿福地与之再战,而且这一次还做了充足准备,最终,经过一番苦战,方才将其诛杀。”
虽然陆景一通半真半假的乱扯,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但是童土酋毕竟是石州之主,并非那些乡野村夫,容易被人忽悠,所以他听完后只是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于是齐闻人也使出了杀手锏,“童土酋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周围的住户,还有城中几处酒楼,为了麻痹那妖物,我们不得不用掉了很多酒菜。
“呃……虽然我自己也吃了些,但是童土酋你只要稍微查一查,就应该很清楚那么多酒菜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吃完的。”
童土酋听后暗暗点头,他自己的女儿“病了”这么长时间,他对女儿的食量当然也很清楚,知道齐闻人说得是实话。
&nbssp;那么多的食物,源源不断的被送入古玩铺,就算齐闻人敞开了吃,怕是连十分之一都吃不了,而陆景这个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若非妖邪作祟,还真解释不了那么多食物是怎么消失的。
不过童土酋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宫里出了妖怪,为什么陀勒这个阿苦蛮没有察觉到,之前他找陀勒的时候,后者还跟他保证火神说这里干干净净。
而且这也就算了,陀勒之后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这两个陈人道士,又来给他捉鬼。
这……这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吗?
不过不解归不解,童土酋却没表现在脸上。
他虽然是燊族人,也很尊重陀勒等阿苦蛮,但是坐到他这个位置上,也就注定了基本不可能对信仰太过狂热。
对他来说不管拜的哪尊神佛,能解决问题就行。
所以之后他对陆景和齐闻人道,“这一次的确是我看走眼了,因为我女儿的事情,招来了不少装神弄鬼之辈,让我不胜其扰。
“初见二位的时候,我也误将二位高人归入其中,这才有后面的无礼举动,还请两位勿怪。”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两位高人出手救下了我的女儿,这份恩情我定然也会记在心中,但光是如此还无法表达我对两位的谢意,这样吧……这幅临天盛景图就送给你们吧。
“这幅画当初可是卖出了两万六千两银子的天价,之后几经转手,机缘巧合下才落到了我的手上……两位若是喜欢自可留下赏玩,若是不喜也能转手卖掉。
“据我所知为这画痴狂的人可有不少,现在已经有人叫价到三万两求购了。”
童土酋原本以为听到这个数字后齐闻人和陆景一定很是心动。
但没想到两人脸上的表情却都没太多变化。
而且齐闻人之后还打断了他的话,“多谢土酋好意,但我二人乃方外之人,对世俗银钱并不怎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