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3年2月10日夜。
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前。
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的男子执着筷子微微失神,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美妇不满的扫了他一眼。
“垒儿,为何不吃了?”
这大除夕的不吃饭,光愣着,陈氏不催的话,觉得这崽子都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回母亲话,刚刚在想东西。”
陈垒回过神来夹起一只大虾,慢条斯理的把壳剥了,往嘴里一扔,身体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一股能量涌满全身,他不禁打了个饱嗝。
然后看着桌上的食物有点犯难。
做为一个前世受过良好教育的新青年,把光盘行动贯彻到底是最基本的。
“母亲,这一桌全是上等灵食有些铺张浪费了。”陈垒嬉笑开口道。
桌子上7.8道菜就用了足足10斤上等灵食,要知道,这是平常习武家族三年的份额了,陈垒和她母亲何氏一顿却只能吃掉半斤。
陈氏没好气的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不用功,你看看你何叔,上等灵食一顿吃4斤皆可尽数消化,你怕是吃个一斤就会爆体而亡吧。”
陈垒讪讪的笑了笑没有作声。
自从他6岁那年,何鱼就经常出去猎杀灵物给他进补,可他天赋实在是稀疏寻常,每顿少说都是中等灵食,但到现在也只是个4品武举。
“得了,得了,把菜给你何叔端过去,让他看着分给下人吧,我看你也没有吃的心思了。”陈氏没好气的说完,就悠悠的起身往内宅走去,一旁的贴身侍女赶忙跟上。
“好嘞。”
陈垒明显松了一口气,把菜尽数拿起,稳稳当当的走向了不足800米处的一个小院子。
路程走到一半,何鱼就听到脚步声了,急忙出来“哎哟,我说陈爷,何必亲自动手,我等下来取就行了。”
这位身高仅仅只有6尺有余的中年人正是陈府三代管家之子何鱼。
他上前一瞬就把菜移到自己手中,陈垒只看到一阵残影。
不过陈垒已经习惯了,没有多说什么,他三岁时还挣扎过,试图自力更生,但数十年如一日的奢侈生活还是腐蚀了他的意志。
这冰天雪地的,这位何叔只是薄薄一席灰衫,半弯着身子跟在陈垒身后。
“去把饭菜放下,让何伯看着分一分吧,下过筷子的就给大黄,不要浪费了。”
何鱼诺了一声,把饭菜送到自己的院子里,和他父亲说了一声,就又匆匆赶出来了。
谁能想到徐州广陵郡的偏安一隅,除夕夜居然会给下人分上等灵食呢?
要知道天下数一数二的富商陶家,除夕夜也只不过给下人们添置一碗灵米罢了。
“家里的灵食还剩几何?”
做为陈府管家之子,何鱼对这些东西熟记于心“回陈爷,下品青米共3263石,中品瘦米658石,上品鹊米57石……”
陈垒挥了挥手“庄内庄外信的过的,一家5斤上品灵米,5斤上品灵肉,其他的按平时份额。”
何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了“陈爷,这是不是有点……”
去年除夕,给的可是只有现在的一半。
“不多了,今年收成好,更何况这些东西闲置那边也没用,我们也吃不完,对了,上月让你注意的黄巾教现在怎么样了。”
陈垒刚才吃饭时候心忧的就是这件事,黄巾明年除夕刚过就被迫起义了,那可是一场席卷了8个州,让无数地方十室九空的灾难,他所在的徐州广陵郡肯定也避免不了,其他地方他管不着,但广陵他还是希望少出点事。
“小宋这些时日去看了,果然有不少头缠黄色巾条的人在乡野里出现。”
陈垒在雪中踱步,良久才停了下来“他们没做什么吗?”
何鱼恭敬道“做了,他们半夜往水口里投毒,被小宋领着庄里的人当场抓到,给乱棍打死了。”
陈垒嗤笑道“果然是黄巾贼。”
他们估计还以为这里是其他地方,先下毒再用符水治好老一套管用,要知道他庄里的佣户最差的也能隔三差五吃顿下品灵米,还有他7岁那年过年抽的,可以用1000次的玄级传承功法石《长生诀》也都给两代以上的佣户传授了。
那点毒素,顶多让佣户们虚弱两天。
陈垒负手思考了一会儿“让小宋继续盯着吧。”
“是。”
随后他看着天上一束一束的烟花有些失神,这烟花还是他两年前立春抽奖刚抽到的吧。
“16年了啊。”陈垒感叹“去拿张躺椅过来吧。”
何鱼不敢耽搁,运起轻功一晃眼就把躺椅拿过来了,上面还贴心的铺着几层兽皮,顺便置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常备的灵茶。
算上娘胎里的那一年,陈垒来这个世界已经有16年了。
上辈子无父无母,在孤儿院磕磕绊绊的长大,助学贷款刚还完就不幸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