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乡野之民,甚至都不知道州牧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陈垒不可能去计较这种事。
在这个信息匮乏、出门需要路引的年代里,乡民不知道州牧这两个字很正常。
甚至有些偏远的地方,只知县令,不知天子。
如果他连这个都要和乡民生气,那他气量该是有多小。
他也不用成事了!
所以陈垒径直走到众人面前,对这些乡民笑问道“之前罗氏一族,搜查房屋的时候,有搜到你们其中一户的吗?”
乡民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氏可是豪族!
如果被罗氏知道他们背后说坏话,那他们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欧阳青像是看出了他们的顾虑,走到这些人面前笑道“你们可知吾是谁?”
这些人还是摇头“不知。”
欧阳青摇了摇头,轻笑道“乡野之民,不认识吾也很正常,你将汝的名字告诉吾!”
之前率先走来的少年,此时很想提起头问上一句你瘠薄谁啊?
但看到远处的七里亭的亭长脸色紧张,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心思,老老实实的说“小人名叫做朱云。”
万一他给乡里惹来祸患就不妙了。
“朱云是吧?”欧阳青点头笑道“吾乃丹阳太守欧阳青,在我身旁这位,乃是扬州州牧陈垒陈清远。”
欧阳青一拍脑袋“这样说你可能不理解,十户为一里,设里长,十里为一亭,设亭长,包括你们七里亭也是如此得来。”
“然后十亭设一乡,为乡长,也就是一乡统领十亭,你能理解吧?”
“小人知晓。”朱云翻了个白眼。
这个与他生活息息相关,他当然懂得,他严重怀疑,对面这个大高个是不是把他当傻子了?
欧阳青满意点头,继续为朱云解释“一般一县掌管十二三个乡,设一县长,汝知晓否?”
朱云点头“小人知晓。”
他知道最大的官是皇帝,老二就是县令。
所以他才会这么疑惑,这个所谓的太守、州牧是什么东西,能比县令还厉害吗?
只听欧阳青又道“郡乃是比县还要高一级的存在,丹阳有十六县,立一郡守,这个郡守就是吾!”
朱云皱了皱眉头。
他从来没有听过,居然还有比县令还厉害的人!
欧阳青见朱云不信,道“吾记得汝之亭长就在这儿,你不信的话可去问汝之亭长!”
朱云将信将疑“那又和州牧有什么关系?”
欧阳青对朱云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叹道“我们所处的地方唤作扬州,扬州有六郡,每个郡都有吾这样的郡守,而总领六郡之人,则为州牧。”
朱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垒,吃惊道“这么年轻,能管这么多人?”
陈垒“”
行,我明天就把假胡子带上,让你说我年轻!
欧阳青看见陈垒无语,站起来和乡民解释“年纪不能代表什么?甘罗十二岁能用计帮秦得十几座城池,被始皇嘉奖为上卿,陈州牧做的,比甘罗强不知几何,怎么可以用年纪来说道事情?”
陈垒“”
和别人这样解释,别人能懂个蛇哦?
和乡民说话,一定要让他直接粗暴的感受到,不然就是鸡同鸭讲!
“小其,过来!”
陈垒转头,看向另外一旁还在登记招人的李其,把他叫了过来。
李其三步做两步跑了过来“咋了,陈爷?”
陈垒指着朱云“露两手!”
李其没有问缘由,看见欧阳青也在附近,便往附近瞅了两眼,看有没有合适一点的石块。
他眼睛瞄到大概3里处,有一块差不多和人差不多高的石块,便飞奔过去。
双手搭在石块上,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
李其也不怯场,掏出腰侧的小匕首,削了一块能使得上劲的把儿出来。
乡民们纷纷好奇,这是要表演刀功吗?
只见李其双手稍稍拍了拍,一声闷哼,就把石块从泥土里拔了出来,整个石块大概有三个成年人这么大。
朱云神色有些震惊,而欧阳青却不以为意的淡笑。
只是这种程度吗?
而李其眼角嫖到欧阳修嘴角的那一抹不屑时,耸了耸肩膀。
小老弟,眼界不行呀
随后他手提石块、一步一步的,走到离众人大概五百米的空地上。
站定。
把石块转了个圈,让众乡民看清,他没做手脚。
当众人都纳闷,这个小年轻要干什么的时候。
李其右手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石块掷到天上。
随后双脚发力,像是被压缩到极点的弹簧一般,整个人向天空迸射而去。
在一瞬间,李其与石块持平。
朱云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