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哗啦!”奴仆泼水将石砖地面冲刷得干干净净,小心翼翼的装点着内外,明显是有重要人物到来。
通道和院落之中大批道官进进出出,这里管辖着整个九州的镇魔缉妖之事,所有修行之人都由国师府进行监察,防止这些人仗着法术作乱一方。
对于这个道法显圣神佛降世的九州,可以想象这个职司究竟有多重要,权柄又有多大。
“快快快,赤州的天枢院事到了没有?少国师点名要问他话。”
“中州、阳州、天州的修行之人名册可有准备好,国师府要监察九州必须得将这些修行之人造籍登册,少国师已经叮嘱多次了。”
“天州的天枢院伏魔使和斩邪使到了,目前就在院外候着。”
“内廷卫李都督到了!”
此刻内廷卫都督李龙驹和一位道官联袂匆匆的进入大堂之中,立刻看到了王七郎正在坐在主位上伏案疾书。
在他身边飘着一个又一个册子,不时的翻开合上。
李龙驹卑微的将一旁的内庭卫旗官驱赶下,亲手捧起了一本册子,小心翼翼的迈步进入大堂中。
脸上露出迎逢的笑容:“少国师,您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
“这就是最近南方各州妖魔之祸的情况,还有青帝仙派弟子以及十万妖窟边境的动向。”
王七郎抬手,那册子立刻飞到了他面前,展开露出内里的内容。
他一边细细翻阅,一边问道:“李龙驹!”
“最近在昌京可还好,迁京之后可还稳定。”
“各州百姓呢?过得如何?”
李龙驹立刻回应道:“托少国师的洪福,昌京之繁盛远胜从前,又开凿出了运河让京畿两岸皆收益,京城也不再缺少粮食物资。”
“至于民间。”
“去年和今岁都是风调雨顺,各州百姓虽然算不上富足,但是也能算是吃上一口饱饭。”
“比起往年,算是难得的好日子了。”
王七郎点了点头,长生仙门上台若是天下还比不上李玄那暴虐的天子在位之时,那就让人难堪了。
若是能够彻底平定九州,就更能让天下免于内耗战祸,百姓更能因此得到受益和休养生息。
“行了,你退下去吧!”
“让天州的天枢院伏魔使和斩邪使进来。”
面对这如同奴仆一般的呼来喝去之言,李龙驹没有丝毫怨言,反而甘之若饴。
旁人想要见这位少国师,给他当牛做马,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王七郎一个接着一个接见各州道官,也摸清楚了南边各州的情况。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奴仆进来点燃了灯盏,然后退了出去同时带上了大门。
黑夜寂静,王七郎也终于忙完了。
放下笔,靠在座椅上伸了个懒腰。
然后丝毫没有形象的瘫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烛火,如同宝石一般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微光。
大堂内只有王七郎一人,黑暗和幽静一起袭来,自然让人不自觉的陷入沉思和回忆。
他突然又再度想起了白日里看到的场面,想到了吕红缨和他说的那句话。
“如果岁月可以倒流就好了。”
白日里他在人前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常规例行的吊唁。
但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发现,相熟的人逝去他还是有些伤感的。
“哪怕是仙人也难得那十全十美,有些东西到了最后,也不得不放手。”
如同王七郎所说的一般,时光一去不回,岁月不可倒流。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可挽回。
世上没有后悔药。
纸女孙珊珊突然现身在了大堂之中,替王七郎拨亮了逐渐暗下去的灯火。
“堂堂少国师,也会伤感么?”
王七郎:“我又不是个石头。”
孙珊珊:“孙大圣不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
王七郎被孙珊珊说笑了,却没有注意到随着那一股别离情绪涌起,离怨天供奉在同命神龛之上的最后一个活木人傀儡掉落下来。
第八位护法诞生了。
王七郎正笑着,突然停了下来。
“没想到。”
“竟然是这个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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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怨天。
王七郎带着纸女孙珊珊骤然出现,站在了高大的心猿圣像之下。
一个穿着黑白二色袍服的老者正站在心猿圣像之下在等待着他,其他几尊护法也一一出现,打量着这位新护法。
老者上前,拱手说道。
“夜昼翁见过主人。”
王七郎露出笑容,欢迎着夜昼翁加入他的麾下,成为这个小团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