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听了崇祯的话差点一口老痰把自己噎死。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他来打头阵,然后崇祯皇帝顺杆子爬,他俩演一出双簧灭一灭东林的威风。
现在倒好,他提了大明应该学习两宋征收商税,崇祯皇帝不仅不附和,反倒说这是与民争利,现在成了他在撺掇崇祯征收商税。
这不是把他架在火炉上烤吗?完事还加了一把孜然,陛下怎么能骗人呢?
“回禀陛下,微臣斗胆,陛下口中的与民争利是指哪个民?”温体仁到底是久经官场,心里不忿之余又把问题抛给了崇祯。
“爱卿何意?难不成我大明除了百姓还有其他民吗?”崇祯一脸嘟着嘴一脸的惊讶。
陛下脸皮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厚了?
温体仁心里一阵腹议,但嘴里却道:“陛下,此民非彼民,我大明北方连年干旱,百姓衣不蔽体饿殍满地,陛下收商税压根就影响不到百姓。
至于所谓的与民争利……不过是说辞罢了,那点钱对那些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温体仁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明白人自然明白,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
“那朕就要问问了,钱爱卿,既然你们说的民不是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那又是指哪些人呢?”崇祯微笑着看向东林大佬钱士升道。
“这……臣也不知。”钱士升分明感觉崇祯的眼神就像毒蛇一样盯着他,不觉额头有些冒汗。
但他心里明白,倘若真的承认了,真就是东林的罪人了。
崇祯笑而不语,又把目光投到了大学士、左佥都御史王应雄身上,王应雄把头一低躲闪了一下,其他大臣也都左顾而言他。
“钱爱卿。”崇祯皇帝眼神扫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大学士钱士升身上。
“啊?”钱士升本以为已经糊弄过去了,心里还在暗自庆幸,被崇祯一叫不自觉的显露出自己的紧张。
“朕听说京城食为天酒楼有你家三成份子,不知可有此事?”
“陛下!断无此事,臣身为阁臣,怎么会行商贾之道,陛下怎能如此羞辱臣?”钱士升闻言大惊,急忙辩解道。
“朕只是随便问问,钱爱卿这么紧张作甚,是真是假朕自会着人核实。
城东青楼秀文馆听闻是你外甥开的?”崇祯仍旧是一脸笑意,就如拉家常般语气平和的道。
“这……臣实不知,臣下朝就寻我那外甥问问。”钱士升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一阵阵的感觉后背发凉。
“城西的布庄、粮铺,还有南京城内的潇湘馆,你又作何解释?
哼!你们所说的与民争利,恐怕就是与你们争利吧?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世间竟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钱士升,你可知罪?”崇祯终于装不下去了,笑意一敛站起身来指着钱士升的鼻子怒道。
扑通一声,钱士升再也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地头低着不敢抬起来。
既然自己家的家产都已经被摸清楚了,他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无法再抵赖,仕途肯定是到头了,他只是想不明白崇祯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他低着头偷瞄了一眼温体仁,心中瞬间明了,定是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家伙!他恨恨的瞪了一眼温体仁,决定日后再报今日之仇。
“来人!将钱士升给朕杖则四十,押入刑部大牢!”
“陛下,臣不服!即便臣是做了些生意,大明律并未规定为官者不得从商,臣又犯了何罪?”钱士升一听杖则四十吓了一跳。
他本来想着顶多也就是被罢免官职,正好他年纪也大了,以后得享天伦也还不错,没曾想崇祯一上来就是杖则四十。
大明的杖则之刑可轻可重,那些没卵子的宦官将杖则玩的炉火纯青,若是不想让人死,莫看大棍挥的威武,打在屁股上顶多也就是皮肉之苦,休息个三两日就无事了。
倘若想让人死,枣木大棍一挥,就是二十棍也能将人活活打死。
“陛下!钱大人虽有错,然数十年为朝廷效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陛下开恩呐!”礼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文震孟跪地请求道。
文震孟一开口,其余大臣从阁老到六部,几乎是全体下跪为钱士升求情,好像如果崇祯不开恩就不是圣君似的。
崇祯一看这阵势心中更怒了,这便是东林党真正的威力,倘若不是他心中明白这群人的无耻,一般人还真的会被唬住。
毕竟诺大的朝廷需要这些人,缺了这些人谁帮他做事。
他们认为崇祯在第一层,然而他却在第五层,此时的崇祯早已不是原来那个睁眼瞎,天下文人千千万,就不信没人来给他当官!
“你要罪名,好,朕就给你个罪名,朕上次募捐,你们一个个哭穷,钱士升只在京城就拥有如此多的产业,却只认捐了三千两,这算不算欺君?欺君之罪算不算罪名?
不过朕今日若用欺君来给你定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