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您也知道咱辽东兵的情况,俺别的不说了,只要朝廷不怪罪我等,俺们辽东兵没有一个孬种,虎爷,俺们以后跟着你干了。”
那千总先给孙承宗鞠了一躬,而后拱拱手单膝向虎大威下跪道。
有了千总打头,其余士兵相继拜倒,虎大威心里的石头这才真正落地。
辽东兵的战力有目共睹,虽说有些桀骜,但在关外这片地方,谦逊的儒家君子是生活不下去的,茫茫雪国中,唯有最坚韧、最强壮的男人,能在刀枪剑戟之下活得性命。
“有个地儿说的不对,是跟着陛下干,陛下让咱咋整咱就咋整,陛下让咱打谁咱就打谁,都起来吧。”虎大威沉声道。
虎大威也不是啥文化人,他本是塞外一降卒,几经辗转加入卢象升的天雄军后,才逐渐展现出了过人的武力。
人虽虎头虎脑的,却并不傻,卢象升曾经对他说过,当今的局势必须一门心思的跟着陛下走,勿要与文官走的过近,唯有如此,方能善始善终。
一开始虎大威还不是太明白,以为崇祯皇帝在军营里那么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直到去年崇祯皇帝一怒之下杀了一万多朝廷官员,虎大威才幡然醒悟。
“是,咱们都跟着陛下干!陛下指哪儿俺们就打哪儿!”那千总赶紧改口道。
其他低级将官也都好一番表忠心,在确定宁远城稳住之后,孙承宗这才离开了宁远城,与虎大威奔赴塔山堡。
塔山堡内有驻军三千两百人,二人又以刚才的一番说辞,再加上有宁远军营的前例,没废多少口舌就说服了塔山堡的守军。
从塔山堡出来后,二人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松山堡,松山堡与锦州成掎角之势,城虽小但战略位置几乎与锦州等同。
由于是前线,城内的士兵自然都是祖家的绝对嫡系,即便是有孙承宗多年的威望,还是拆弹弹压不住,从塔山堡出来时,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子时,城外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吹的七十多岁的孙承宗站都站不稳。
“老大人,要不您老今晚就在松山住下吧,咱虎大威自己去锦州。”风太大了,虎大威几乎是扯着嗓门对孙承宗道。
孙承宗似乎是受了风寒,一直捂着胸口咳嗽,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冲在最前头,虎大威于心不忍。
“国事重要。”孙承宗发出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而后步履蹒跚的在士兵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锦州城是祖大寿的老巢,也是与后金接壤的前沿阵地,不仅驻军多达两万,今日卢象升所杀之人,大部都驻防在锦州城。
即便是他,想说服这些跟随祖家十几年的骄纵悍将都是不容易,更别提虎大威了,估计只要一开口,直接就会被剁了炖肉吃。
不止如此,锦州城不像宁远城一样群龙无首,而是留了守将。
而且这守将还不是一般人,是祖大寿的外甥吴三桂,两家这些年来经过好几次联姻,早已快成了一家人,这无疑大大增加了难度。
“唉!你们几个,走前头去,给老大人寻些好走的路!”虎大威大叹一口气对几个亲卫呵斥道。
寒风呼啸中,一行数十人艰难的朝着锦州城奔去,可还没到锦州城,便见锦州城方向行来一伍骑兵,虎大威见是天雄军不由得疑惑不已。
“虎参将,两刻钟前,锦州参将吴三桂带着四千关宁骑兵开城向北离去,卑下担心生变,是以特前来通报。”
“什么?跑了?吴三桂可有说什么?”虎大威大惊。
“只说是有哨骑来报,流水堡遭到了后金的劫掠,他前去杀敌。”那伍长道。
“说辞而已,吴三桂指定是投敌去了!玛德!”虎大威咬牙切齿道。
关宁锦防线的骑兵本来就不多,能与后金铁骑一战的唯有硕果仅存的关宁骑兵,关宁骑兵除了祖大寿、祖大弼各有一部外,就是吴三桂手下的那四千铁骑了。
那可都是朝廷花费巨资养下来的能战之骑兵,一下子投敌四千,搁谁谁不肉疼。
“城内其他守军呢?”孙承宗沉声道。
他没问吴三桂的情况,是因为既然已经决定投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是怎么去安抚城内的其他部将。
既然这群人没跟着吴三桂走,那想必也是知道其中利害,为今之计就是尽快安抚,将损失降到最低,说其他的都没用。
“都还在城里,但不知是谁泄露的消息,城内现在人心惶惶,有说要去给祖大寿报仇的,有说要找卢总督讨要说法的,虎参将赶快去吧,卑下担心再拖下去,很可能会哗变!”
“走!”
两个多时辰后,当孙承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锦州兵营走出来时,天色已经逐渐变亮。
“老大人,今夜可多亏了您,咱虎大威定当如实禀报卢总督,降服这些辽东汉子,倘若没有老大人,则关宁锦老大人!来人,孙大人晕倒了,快去找军医!”
且说另一方面,吴三桂深夜带着所属的四千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