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秩序”的绝对迷恋,压过了对土耳其人的厌恶。
正因为如此,以亚历山大一世沙皇为首的神圣同盟甚至公开发表声明,绝不支持希腊独立运动,而这种做法,也伤透了这些希腊领导人的心。
虽然随着亚历山大一世沙皇的去世、以及其他种种事件,西方各国对希腊独立事业的同情已经悄然抬头,各国的政策也在发生剧烈变化,甚至大国之间已经开始在私下磋商,要以强硬的方式解决土耳其和希腊之间的问题——但是眼下,已经陷于绝境当中的塞奥佐罗斯-科洛科特洛尼斯不愿意再等待了。
既然梦想中的大国援助迟迟不来,那么他宁可接过波拿巴家族递过来的橄榄枝,哪怕这橄榄枝当中包含着什么祸根,眼下他也顾不得了。
奥佐罗斯-科洛科特洛尼斯的话,让总统顿时语塞。
确实,他也不知道该怎样为自己的观点辩解。
“波拿巴家族的敌人比我们还要多,还要难对付。”沉默了片刻之后,他低声问,“如果接下来西方强国在恼怒之下采取激烈行动,我们该怎样面对后果?”
“什么后果也比现在更强,我不相信他们会出兵剿灭希腊,无论在舆论还是在外交他们都干不出这种事,毕竟波拿巴家族只是在志愿帮助我们而已。”奥佐罗斯-科洛科特洛尼斯回答,“利用波拿巴家族,我们可以惹起大国们的注意力,也许这是一剂良好的催化剂,会促使那些一直犹犹豫豫的大国下定决心,尽快解决我们这边的问题。”
卡波狄斯特里亚总统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所思所想。
沙皇对波拿巴家族的敌视自不用说,法国现在的波旁王室,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波拿巴家族搅风搅雨,他们会有足够的动机尽快解决问题。
至于他们到底会怎么做,那谁也预料不到了。
“你是在赌博。”他皱了皱眉头。
“没错,我确实在赌博,反正我们已经输得差不多了,为什么就不能赌大一点?也许我们会因此得到帝的垂青。”塞奥佐罗斯-科洛科特洛尼斯点了点头,“好了,总统先生,请按我的要求发表声明吧。”
卡波狄斯特里亚总统沉默地低下了头来,似乎还在犹豫。
“只管写吧,让我来承担一切责任!现在这个情况,谁还能责备你什么呢?”塞奥佐罗斯-科洛科特洛尼斯不耐烦地催促,“如果情势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地步,那么你们自然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你们可以拿着我去重新寻求沙皇的帮助。”
既然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卡波狄斯特里亚总统也不再犹豫了,他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只能祝你们好运。”顿了顿之后,他又小声加了一句,“也祝莱希施泰特公爵好运吧……”
“不,我们称呼他为枫丹白露骑士团团长。”塞奥佐罗斯-科洛科特洛尼斯纠正了他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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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伯罗奔尼撒半岛正在风云变幻的时候,小小的基督山岛今天倒是风平浪静。
艾格隆带着特蕾莎,在海边的礁石散步。
他一言不发,时不时地打量着远处的海面,静听着潮水拍打着礁石又四处飞溅的声响。
他当然知道即将希腊所发生的一切——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和自己派往希腊的手下们密切沟通,指导他们谈判,做出种种或诚实、或虚假的承诺,鼓动塞奥佐罗斯-科洛科特洛尼斯尽快发动政变,给他送来正式的名义。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得到希腊议会和希腊总统的正式邀请,然后以名正言顺的姿态,驾临希腊的土地,正式参加到他们伟大的独立事业当中。
那时候,他就是希腊乃至巴尔干半岛基督徒们的保卫者,竭尽全力为他们的自由和光荣而战。
如果一切不顺利……好吧,那也不过意味着他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回归到了原点,他还会以另外的方式,参与到这场战争当中。
眼下就是关键时刻,要说他心里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自幼就学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所以能让自己一直保持着平静,言行也一如往常。
当然,这种平静也只能唬住那些平常难得见他一面的人们,在身边最亲近的人那里,却能够从他稍微异样的举止当中,感受到他此刻的紧张。
“殿下……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涛声当中,特蕾莎轻轻地抓住了艾格隆的肩膀,然后小声安慰他,“虽然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爱德蒙-唐泰斯先生,不过从你平常的描述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而且有勇有谋的人,他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重托的。”
“希望如此。”艾格隆笑着点了点头,“特蕾莎,我对爱德蒙非常有信心,但是我也知道,命运是非常玄妙的东西,哪怕再怎么有把握的事情,有时候难免也会出点岔子,所以我在心里总会怀有几分疑虑。”
“这是一种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