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百户不置可否,奋力一跳,伴随着一声闷哼声,他跳出院墙,大摇大摆在街上走了回去。
卫央听着脚步声渐远,目光闪动着,在空中比划出马百户的身高、胖瘦,以及他所持兵刃的长短、轻重,在木人桩上先比划出形象,突然一挥刀——
“不行。”卫央摇着头,喃喃道,“此人刀法诡异,但下盘极稳!这么轻易挥刀只怕杀不了这厮。”
他心中想着马百户使刀法的样子,绕着转一圈,又比划一招,再摇头,忽然,卫央向后面一跳,手中钢刀作长剑指着,登时面色欣喜,脚步轻快往前一冲,钢刀以刁钻的角度,用“松风剑法”里的一招,正从马百户肋下刺出。
“这倒有一成成功的概率。”卫央索性放开招数,大略还原出马百户使刀法时的步伐,不催动真气先绕着转了一圈,左右找不出施展刺杀的门道,索性用一些真气,果然速度快了不止十倍,只是招数却走形了,破绽很多。
叶大娘看得暗暗心惊,这孩子城府竟深到如此地步?
“也不知平日里有没有练过针对我和宋长老的招数。”叶大娘瞪大双眼瞧着。
可她却忘了自身的功力,卫央纵然有心也不会这么傻提早暴露针对他们二人的算计。
更何况,卫央心中知晓,能帮他打败宋长老的只有时间,他纵然天资聪明,十年能练成堪比宋长老的武功?
“待自己看得低一些,对自己的天赋看得弱一些,自大乃取死之道。”卫央心中很明白。
当然,若宋长老依然要用他去做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且不可辩驳,那便有别的法子。
下毒。
设陷阱。
乃至于借外力。
天将亮,卫央记住演练了一遍的针对马百户的招数,按时开练自己的内功,打坐时,想起这些武功哪怕再低,比如杨莲亭,那也不是他如今所能对付的高手,他不能不想起宋长老叶大娘在家时候的安全感,只好深深叹口气,说道:“也不知宋长老刺杀东方不败顺利么,叶大娘能不能将他劝回来。”
卫央想着这两人的执着不由道:“年纪那么大,也真是固执。任我行与东方不败的恩怨,那是他们的事情。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有一身武功,保证合法利益,好好的过自在日子不好么,江湖越老,怎么越发顽冥不化了呢。”
叶大娘听得,一时心中欢喜至极,不由也想着道:“这孩子能挣钱,我家安稳的日子,那是何等称心美妙,看着这孩子长大,有一身好本领,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一院子娃儿,不管是哪个,但凡真有一个肯姓宋姓叶,这岂不比打打杀杀好得多?”
她心头叹息:“只是未免对不住任教主,他到底还是,还是把咱们从死人堆里找出来的。”
心中有此念,她越发想着宋长老三人面对那山般压力能先行回来。
“就不信这样的好日子,拽不回老头子固执的心思。”叶大娘一时有喜有忧,眼看天色已亮也只好打算先回藏匿的院子里去了。
她只是奇怪,隔壁那两个东方不败的走狗今夜怎么不出现了?
顺道儿过去一瞧,叶大娘哑然失笑。
吃多了。
那两人贪婪,眼看着好吃,竟胡吃海塞一番,两三日取一次吃的,看着卫央还没发现,竟整天呆在隔壁呼呼大睡。
说来也可怜,他们那样的魔教基层人士,哪里有过安生的日子过呢,这些天监视着卫央却得到了自在,吃的是没本钱的饭菜,住的是不花钱的院子,一来二去竟连练功也忘掉。
不过此刻那两人醒来了,磨磨蹭蹭互相推诿着都想让对方去拿好吃的,还有个笑道:“真希望贾香主忘了那小子,咱们就住在这里,天天吃他的,喝他的,倒也逍遥自在。”
另一个骂道:“你这厮想得很美——那小子练成武功之后还不是要和咱们神教为难?”
“与我何干?”那人嘲弄道,“打来打去,还不都是那些大人物们的争权夺利,你我拼了命,能得到甚么好处?别说是香主,就是个舵主,咱们也当不了,当了反要被五岳剑派追着打。这等没好处的事情,咱们那么玩命干甚么呢。”
叶大娘默然无语。
是啊。
打来打去与咱们有什么干系呢?
她闷闷不乐回到住处,和衣而卧竟心神疲惫很快也睡着了。
又是一日繁华,不过,晌午十分安百总“百忙之中”过来了一趟,数十天未见,竟黑了一圈,又瘦了几分,但还是那么贪婪。
“卫兄弟,抱歉了抱歉了,开张也没来送礼物。”安百总带着三个人,进门先拱手,道一声发财,眼睛直往厨房里看。
卫央拱手笑着道:“安百总贵人事忙——”
“忙甚?”安百总大倒苦水,见卫央请他们吃饭,便喜笑颜开,拉开凳子坐下道,“他奶奶的个,鞑子还没有打来,咱们倒先忙上,整日不是操练就是外出打探。”
卫央心里道:“你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