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枪?”赵允伏听到这番话险些将午饭喷了出来。
刘都司点头:“他说什么‘天策男儿,怎可不爱骏马长枪呢’,又说什么那是他的少年意气,还说什么长枪独守大唐魂,标下也含糊,又不好多问,只不过,这小子厉害,昨夜想起连日来厮杀,标下只当他要么消沉要么成魔头,不料今日一早便恢复如常,能说出‘战场乃是敌人强加给我们的’这么有道理的话,一时不自禁,就,就,”他惭愧地道,“就说哈密枪法王爷才是第一。”
“胡说。”赵允伏笑道,“老夫略懂些内功,江湖里连二流都不算,怎可是高手。”
李都司笑道:“标下明白了,世子那是天纵奇才,卫央也佩服的很,不过,这更令标下奇怪,他当是被那一剑惊艳了,但怎地还能想起练枪法呢?”
“不知。”忠顺王忖道,“骏马,长枪,天策?哈,这小子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他说的明白极了。”忽听屏风后一道清脆的少女声说道,“父王,卫小郎仰慕的,是唐太宗文皇帝的大唐,刘叔叔,李叔叔,他又说什么了?”
两都司忙起身,刘都司说:“标下曾问道,卫兄弟,你是否要和咱们一起上战场,他便说了那番话。只不过,他后来没有再提起学枪法的事情。”
赵允伏忙道:“我儿可想起什么来了?”
“无事,只是想起金丝软猬甲,父王可给卫央了么?”少女提醒道,“父王昨日挡了他一刀,他必有报答;此人性如烈火,但极善克制,有仇必定报,有恩当负担。那金丝软甲,往后还有大用,若借给卫央,须尽快要回。”
赵允伏笑道:“压根没给过。”
“这样么,”少女迟疑片刻,建议道,“可寻个适当的机会,以近来刺客必然针对于卫央,且借他一用。另外,莫令太多人知晓他练剑一事。”
“是啊是啊,卫兄弟也说不可令太多人知道。”刘都司奇道,“他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少女过了半晌才叹息道:“此人若为善,必为栋梁之才。但若堕入魔道……我必亲手杀了他。且看他安排罢,父王可安心与此人来往,我自会盯着。那位叶大娘,必然在左近,你们不可派人监视他。”
外头三个人都点头齐称是。
那少女又吩咐:“此人胸中有丘壑,他骨子里是为汉唐之子孙而傲气的,这样的人,你敬他十分,他便慷慨豪爽,必以情才而报之。我听说,他练华山派的剑法,那养吾剑须懂什么是浩然之气,他恐怕明白的似是而非;希夷剑要懂道家,朝阳一气剑却要心藏四海,胸怀烈阳。”
只听窸窸窣窣几声响,片刻间,那老妇捧着几本书,有一本极大,另外几本都是小册。
少女清淡地吩咐:“刘叔叔,李叔叔,你们将这碑林拓帖带回去,便说:‘大唐魂,也在这颜筋柳骨中。’他自会明白。拓帖里也有我自己的体悟,他若喜欢,只管临摹便是了。至于几本道家经典,相信他这等入世之心强大无比之人,自然不会沉迷于此。”
两都司看到,那书上竟还有一把匕首,看做工剑鞘,竟是新做的。
“让他藏起来,自会用得到。”少女轻笑道,“此人心思深沉,便是此刻不懂,往后自会明白。”
想想又吩咐:“王府的枪法,倒也不算什么机密,送他就是了,不定果然用得着。另外,取一把大枪,要最好的,一并送给他。”
赵允伏腮帮子一股劲,心疼的想哆嗦。
岂料少女又说道:“他既然爱骏马,爱长枪,要守什么‘少年意气大唐魂’,岂可无名马呢。”
“不不不,我儿,不可不可啊,咱,咱家的好马,不多了,可不多了!”赵允伏连连求情道,“爹就靠着……”
“骏马本该要么奔驰于草原,要么伴随着豪杰,藏在马厩算甚么?此时赠他骏马,他若学得好,江湖上他是有名的侠客,于国家,那也是了不起的英豪,配得起一匹骏马。若他不学好,”少女轻哼道,“纵然魔教的文、丘、宋、郝四大长老一起到了哈密,纵然叶大娘待他犹如亲生,我也定取他九阳魁首,如此而已。”
原来是通知此事的,忠顺王心中吃惊,不由道:“那三个魔头怎么也要来咱哈密卫?”
少女嗓音清脆冰冷,却说着连日月神教五个长老也等闲视之的话语,然厅上四人,无一个怀疑她的自信,她武功是比不上那五位里的任何一个的,但她凭的不仅仅是武功。无人可怀疑她的决心与信心!
赵允伏呆愣了半晌,一咬牙一跺脚,咬着牙:“那匹乌骓马送他了!”
少女轻笑道:“父王不看卫央才几岁大。”
“不不,那匹不能送,”赵允伏快哭了,哀求,“我儿,那马驹儿才刚出生,还未断奶哩!”
“这倒是,那便将儿马与那匹胭脂骍一并送给他。是了,不必刻意提我那一匹照夜玉狮子的事情,倒是父王的心痛,也可以提一提。”少女轻笑一声,只听声音已在几十丈外,说道,“那些